但却能把金大娘子说的他只能二选一的意思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犹豫着转头看了眼牛氏,又看了看他娘亲,末了,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想和大哥哥一起玩儿。” 金大娘子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方肃了容色,径自吩咐道:“把人请走吧。” 牛氏期期艾艾地又喊了声“大娘子”。 金大娘子却只淡淡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你当明白自己的手长短应在何处。我今日许你好聚好散,愿你也能自省过错——好自为之。” 她话音落下,王妈妈就立刻招呼着人把牛氏给半软半硬地“请”走了。 康氏低眉垂眼地端端站着。 金大娘子朝她看了一眼,语气微缓,说道:“你还怀着身子,坐下吧,别累着了。”又兀自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并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都是好孩子,你我都不必操心太多才是。” 康氏恭声应道:“大娘子说得是。” 金大娘子点了点头,带着左右离开了。 少顷,康氏方无声地深深舒了口气。 “先带着新乳母和二哥儿下去安置吧。”她略有些无力地吩咐道。 等到室内只剩下了自己和心腹翠涛后,康氏才终于忍不住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进了蒋家门这么几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娘子的这般手段。” “是我大意了。”她大感懊悔地道,“怎就会一时嘴上把不住门,跑去多修哥儿的嘴呢?” 金大娘子这番发作明着是惩罚牛氏,可其实也是在敲打她,那话里话外的母亲如何,手的长短如何,说的分明就是她触到了大娘子的底线。 倘若她不肯知错识相,那就不是二哥儿不能跟在蒋修身后,而是她无法和金大娘子再像以前那样共存了。 所以大娘子便当着她的面用二哥儿来教了她一回,让她晓得什么是身为母亲应当担下的责任。 所以赶走牛氏的人只能是她。 翠涛之前并不太清楚康氏在蒋世泽面前说过什么,此时听康氏说起,顿时也感到有些后怕,但转念又想:康娘子既是在老爷面前传的话,可老爷都没说要责罚康娘子什么,那大娘子又怎么会与老爷对着干呢? 谁都知道大娘子一向贤惠。 她把这想法说了出来,并道:“娘子莫担心,您本来也是为了蒋家和大公子好,况就是看在老爷的面上,大娘子也不会对您如何的。” 然而康氏只是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恰是说反了,大娘子可不需看老爷的什么脸色,只要大娘子对老爷笑一笑,便是她让老爷今日就把我送了人家也不是不行的。” 她从来都知道,对蒋世泽来说妾室只是妾室,她为了做他的妾室或许需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来讨他喜欢,可大娘子却也只是大娘子,根本无需像她那样费尽努力。 金大娘子只要站在那里,便就是这位蒋家家主心尖上的人。 “老爷待大娘子,到底是不同的。”康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大娘子这番处置,老爷就算知道也必不会当回事。但我,还有我们却需谨记——正院那边郎娘们的前程自有大娘子和老爷做主,从今往后都由不得我们去多一句嘴。” 蒋修刚从学里回来,就看见他妹正在院子里教苗南风打捶丸。 他见蒋娇娇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在那里纠正着人家的姿势,便饶有兴致地抱着手靠在廊下看,结果就看到苗南风鼓足一口气击出去——啪!歪了。 蒋修“噗”地笑了出来。 他这一声笑得虽轻,但恰好却被苗南风抬眼给瞧见了,然后就见她微怔了一下。 蒋修正想开口说“我不是有意笑你”并顺带嘲一嘲他妹“误人子弟”的本事时,却又忽见苗南风转头对蒋娇娇说了句什么,接着蒋娇娇也朝他这方看了眼,然后两人就把球杖递给了旁边的女使,满脸高兴地并行着就要往外走。 蒋修大感莫名,好奇心驱使之下,他快步追了上去拦住两人问道:“你们去哪里?” 蒋娇娇道:“去谢暎家。” 蒋修愕然,所以她们这是瞧见他回来了,然后就晓得谢暎也回来了,于是这两人就无视了他要跑去找谢暎? 他无语,又颇奇怪地朝同样面露积极的苗南风看去:“娇娇爱跟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