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道,“要不你陪我去坐一会儿?” 她和蒋娇娇的情况到底有些不同。沈云如并没有得罪她,而且现在还在带着她预学劝淑斋的课程,这样的场合要她陪着蒋娇娇去疏远人家,以她的心情来说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更何况还当着长辈们的面,那说来也是她不知礼节。 蒋娇娇有些犹豫。 若是平常,她可能也就忍忍陪着姚之如去了,可今日沈云如那里还有许多沈家的亲友之女,那也就是说她会见到更不想见到的人。蒋娇娇只要想到这点,就浑身都不舒服。 她只能对不起姚之如了。 “我想陪着我娘亲,”她说道,“你自己去吧。” 姚之如盯了盯她的脸色,见对方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才略放了心,又道:“那我去了,你不许生气。” 蒋娇娇就道:“我不生气。”说完忽觉自己对这回答也不太能肯定,便又补了句,“但你不要在她那边玩太久。” 姚之如点点头,准备起身向长辈们告别。 谁知就在此时,一旁却忽地传来了“哎呀”一声惊呼,接着便是瓷盏碎裂在地的声音。 两个女孩子瞬间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事情就发生在蒋娇娇身边,她回过头,恰看见一个沈家的女使正蹲在她小姑姑蒋黎的面前,急急地伸手去提后者的裙摆。 地上散落着的茶盏碎片和一大滩水渍距离蒋黎只有咫尺之距。 “小娘子对不住,”那女使一边动作,一边慌张地忙问道,“可烫着了?” 蒋黎也是一时有些无措。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想到这女使在替她换茶的时候竟突然手里打了滑,茶盏掉下来时先是碰到了她的腿,茶水当时已经瞬间泼将出来,接着瓷盏便滚落在地,在她脚边乍然碎成了几片。 堂中众人纷纷应声将目光投了过来。 沈老太太见状也皱起了眉,唐大娘子身为主母更是当即直接开口斥道:“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领蒋家娘子去偏室整理更衣?”又吩咐自己的贴身女使,“去取些烫伤膏药来。” 蒋黎下意识站了起来,说道:“不碍事,不烫的。” 这是待客的茶水,烫自然是不烫的,温热正好,此时她的裙子虽被打湿了但在燃了木炭的室内却也尚不觉有凉意。但沈家这个女使的反应太快——或者说手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避开,对方就像是生怕她被烫着似地,迫不及待地伸手提了下她的裙摆。 虽只是略略一提,而蒋黎的裙子也比一般制式的裙摆更长阔,但这一提,却已足够让她的双脚暴露于人前了。 蒋黎虽本能地觉得有些尴尬,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然而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下一刻便有人当着堂中这么多双眼睛开了口。 “蒋四娘子,原来你竟不曾裹脚么?”说话的是沈老太太的娘家表妹,王老太太。 此时她这话出口,虽似不带什么恶意,但却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新奇和讶然。 只听她接着又笑跟了句:“我瞧着你脚上那双鞋倒是也很精致,竟不比弓鞋少秀美,想来也是你们家那独一份儿吧?” 这话听着的确像是个无心人在有心地行赞美之事,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并未顺着这话去附和赞捧蒋家生意做得如何如何,反而因此言不约而同地更集中将焦点落在了蒋黎的裙下。 虽然她的裙摆足够长阔,但在这一刻,这样的长阔本身就是一种异样。 仿佛不用谁说,所有人就都心知肚明了她的裙子为何是做成这样的款式。 恰在此时,不知谁半笑地说了句:“那倒是可惜都被蒋小娘子的长裙给遮住了。” 蒋黎举目望去,只见说话的年轻妇人正是某个官户的女眷,她突然不记得对方家里头该怎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