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街旁,不知谁家院子探出一截花枝,雨中开的清雅,正是一株单层荆桃,蔚渝站在那儿看了几眼,随后跟着槐妈妈继续前行。 人走远了,消失在街口,再看不到。 蔚茵回正身子,轻轻松了口气。蔚渝看起来身体不错,这让她放心不少。 抬眼就看见傅元承看她,眼中情绪复杂。 “一年,”她开口,带着这段日子难得的认真,“陛下说话算话。” “好。”傅元承颔首。 这算是两人之间共同迈了一步,虽然不知道结果,确也算是破开死局。 “天快黑了,我出去一下,你在这边等着,别乱跑。”傅元承站起,往街上看了眼,回来对蔚茵叮嘱一声。 蔚茵应了声,低头转着杯盏。 傅元承起身离开,不知想到什么,走到楼梯口的他又折了回来。 蔚茵抬头看他,见他收走了茶壶,明显觉得他离开后她会偷喝。他的腰间扎着一根玉色的丝绦,嵌了一枚彩色琉璃环形坠子,行动间轻缓摇曳。 是她当初失忆做外室时,给他编制的,却不想现在还留着。 脑中恍惚,仿佛是很遥远的事,又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茵娘,”傅元承站在楼梯口,往下迈了一阶,“等我回来。” 蔚茵看他,缓缓嗯了声。 她自然就是等着,能跑去哪里?身子没那个体力,多走两步就喘得很。再说,他一国之君出来,怎么可能不带人? 外面渐渐暗下来,店家在檐下挂上灯笼,冰凉雨中多了一丝温暖。 蔚茵拖着腮,从窗口看下去,就见着傅元承撑伞走过,人站在石板路上,抬起头看她,薄薄的唇角勾着。 刚好路过两个女子,看到那出色的郎君,不由悄悄红了脸。 蔚茵收回视线,手里无聊的缠着胸带:“一年,应当很快罢。” 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傅元承是个坏人,芯子黑透的那种,要说他会改变,蔚茵不太信。人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哪有那么简单?不过,鉴于过往,他说什么倒也会兑现。 大抵,就是个有点信用的坏蛋。 这边,傅元承并不是有事要处理,撑伞走在街上一直往前。在一处卖甜汤的摊子前,他停下脚步。 看摊的老妇人笑着招呼:“来了?” 傅元承看人一眼,接着点头。对于别人的笑,他总会下意识去辨别,而不认为那是真的友善的笑。 老妇人掀开木桶的盖子,拿着长木勺搅了搅:“给家里娘子捎的?” 这种甜汤自然是女子喜欢的,其实并不难猜。 “对,”傅元承点头,嘴角松缓的勾起,“她爱吃甜,有了身子后嘴很刁。” 他无奈又带着宠爱,自然的将心里那份喜悦说出,分享给这并不相识的老妇人。 老妇人笑着道声恭喜,一勺舀上甜汤倒进碗中。 街边,傅元承自身上掏出银钱,往前一送,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的泥水脏了他的衣袍。 他动作一顿,脸庞瞬间冷下来,狠戾抿唇,回头就看去那辆马车。 车上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哭求,压抑而无助。 老妇人还擎着手里的碗,就看见摊子前的郎君扔了伞,拔腿就去追那马车,掏出的荷包丢在地上。 傅元承在街上追着,眼睛紧紧锁住那辆马车,那一声哭求还在耳边响着,分明就是蔚茵的声音。 “茵娘!”他咬着后牙,大步踩在石板路上,风雨将他的衣裳湿透,靴子浸上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