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话音一转,“你说,容予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丁宝枝笔尖顿住,在纸张上晕出块不大不小的墨迹,她缓缓抬头向他。 “什么意思?” 薛邵清清嗓子,换了个坐姿,然后将锦衣卫跟着丁玉枝所探查到的动向都告诉了她,丁宝枝听罢自然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玉枝在整个事件里充其量是被朱清说服,帮着他完成容予的指示。 见她沉默不语,薛邵问:“你不信我说的?” 丁宝枝摇头,“你bbzl没必要骗我,但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薛邵转了转手上扳指,提口气道:“朱清该是很早就搭上容予了。” “多早?” “早在你出宫之前。”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二姐她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别有用心?” 她眼里倒映烛光,镜面般明亮,该是有些鼻酸的。 薛邵于心不忍地转开话头道:“反正你带回来的那个丫鬟自己当心着点,不过她最多是个眼线,不至于对你不利。”他哼笑,“我想容予也不会让手下人害你。” 丁宝枝沉默片刻后道:“之前在北镇抚司见毛同知和万岁爷的时候,珠珠刚好不在府上,之后她问我为何会被叫去问话,我也马虎过去没有照实告诉她。” “你做事我放心。”薛邵起身在她发顶印下一吻,作势要走,“账目记完了早点歇下吧,别因为布庄的事把自己弄得太累。” 丁宝枝叫住他,“你呢?还要去书房吗?” “你先睡。” 她摇了下头,“我等你吧,反正你开门进来也会把我吵醒,倒不如陪你晚睡一两个时辰。实在困了我就把灯吹了,你看到就知道是我等烦了。” 丁宝枝抬头望着他,话音淡淡的,眸光中沁润着点点暖光。 薛邵心头一热,唇边笑意渐深,道了声沉沉的“好”。 * 次日丁宝枝如常去到慧织坊,薛邵送她下了马车,正要离开,却见今日店铺有些反常。 按计划今日是店里木作最后一日,等送进货架便可以将提前订好的布料摆放起来,聘请绣娘正式开门迎客。 可丁宝枝来在店外却见工部的人都候在外边,见她来了都不约而同看向店里,似是在暗示她什么。 那厢薛邵见有情况,便也随宝枝下了车架,目光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丁宝枝困惑朝门内张望:“怎么大家都在外边候着?是谁来了吗?” 总不会是万岁爷和太后吧。 店内迈步行出一人,声如洪钟道:“是我。” 丁宝枝微微一愣,很快便被薛邵护在身后,他皮笑肉不笑地朝门内行礼,“今日刮什么风竟将梁国公给吹来了?” 他上来便剑拔弩张,丁宝枝也只好随他见礼道:“宝枝见过梁国公。” 梁国公只冷哼一声,全然无视了丁宝枝,对薛邵道:“刮得什么风?神通广大的锦衣卫也要问我吗?” 丁宝枝在旁默不作声,心说这祖孙两个的言语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阴阳怪气刻薄难听。 她上前轻轻拉了下薛邵的袖口,轻声道:“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请梁国公进去吧,你晚点再去北镇抚司可以吗?” 薛邵看出她惧怕梁国公,点了下头,打算陪她将人摆平再走。 梁国公在等人的时候就已经将慧织坊里里外外参观过一遍,这会儿只在空荡荡厅里坐下,神色淡然地凝视着垂手而站的丁宝枝。 丁宝枝不敢正眼看他。 拉长着脸的长辈总会叫人感到紧张,何况这还是bbzl薛邵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