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马驹个头比陆绥那只汗血宝马矮了许多,力量自也不敌它。 谢玉书看出了名堂,眉头一皱道:“我怎么瞧着它俩像是想打架啊,姜娘子,要不你还是先……” 话音未落,姜妧身下猛地一个起伏,紧接着,小马驹仰头嘶鸣一声,驮着她撒开蹄子打起转来。 姜妧被惊住,随即身子前倾紧紧抱住马脖子,回头时恰好瞥见陆绥嘴角的笑意。 她怒道:“陆绥!你是不是让你的马使坏了!” 陆绥轻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是你的马不自量力挑事在先。” 马驹如同受惊一般来回癫个不停,震得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仆人及侍从皆围上来试图将它钳制住,不料这时,这马竟跟发疯似的冲破人群飞奔出去。 “啊——” 一道惊呼冲破云霄,谢玉书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长晏……那马受惊了,你快去救救她!” 陆绥盯着前方那胡乱颤的丽影,略一迟疑后不耐道:“果然是个麻烦精。” 话落,他握紧缰绳策马奔去。 汗血宝马速度极快,不一会儿陆绥便追上姜妧。 眼见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唇,显然被吓得不轻,两手犹紧紧抱着马脖子。 姜妧见到他心口一松,出自本能地求救道:“陆郎,救我!” 陆绥仍绷着脸,一壁御马一壁朝她靠近:“跳马,再往前走可是万丈悬崖。” “……”姜妧欲哭无泪,依这速度她若是跳下去不摔得鼻青脸肿才怪了,“不行,我害怕!” 陆绥怒其不争般瞪她一眼,又问一句:“你跳不跳?” 姜妧紧紧趴在马背上使劲摇头:“不行,我跳下去万一摔死怎么办?阿娘可就我一个女儿,我还没活够,我还没嫁人,我不想死……” 陆绥:…… 他一把松开手里的缰绳,脚下一点飞身跃向姜妧的马匹。 “不想死就抓紧我。” 眼下保命要紧,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之防。 姜妧手脚并用扒拉住陆绥,他脚下发力,两手紧紧拽着她……衣领,翻身一跃跳下马去。 两人顺着山坡滚落下来,姜妧只觉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快被甩了出去。 再一看下面的乱石草堆,她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脸,心里暗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破什么都好,千万不能破她的相! 等她摔在平地时,料想中的疼痛却未发生,只听耳边响起一声闷哼,垂眸一看,陆绥竟躺在她身下睁着眼睛瞪她。 姜妧愣了一瞬。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竟结结实实摔进他怀里,还是面对面的那种。 两人近在咫尺,近到她的长睫能轻轻扫过他的面颊,如果再稍稍错位一点,那他的唇就会分毫不差地落在她额上。 姜妧瞪着眼睛半点也不敢动,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她出自本能地问了句:“大将军,您还好吗?” 她说话时唇瓣轻轻擦过陆绥的脸,他浑身僵了僵,随即缓缓别开bbzl脸,半阖着眼睛说:“姜娘子,你压到我了。” 姜妧这才回过神来,两手撑着地便准备爬起来。 这时,陆绥眼尖地看见斜后方的老树上盘着一只人臂粗的大蛇,正朝这方“嘶嘶”地吐着红信,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陆绥眉心一跳,大手一挥扣住她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 有一刹那,姜妧感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 因动作幅度有些大,她险些贴在他脸上,此时两人重又交叠在一起,她不禁脸上发热。 “陆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陆绥抬眸瞥她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身后那棵树上有条青蛇。” 一听有蛇,姜妧短暂的羞涩霎时荡然无存,头皮阵阵发麻,说话时嗓音都在发抖。 “这才二月天,怎么会有蛇,您不会是故意吓唬我吧?” 陆绥未予理会,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摸向腰间匕首,摸了半晌却一无所获,大抵是方才坠落下来时滚掉了。 林间静谧无声,唯有清风不时袭过。 陆绥随手抓了个石块在手里,心中盘算着如何下手。 他回头望向姜妧,意欲交代她如何躲避,目及眼前一幕却愣住。 此时她下巴微仰,胡服翻领松松垮垮,前襟领口略有不整。 脂凝暗香,汹涌澎湃,艳香风光就这般毫无征兆地映入眼帘。 “轰”的一下,似有爆竹声在他耳边炸开。 紧接着,腹部倏地一阵发热,如有万千蚂蚁悄悄爬过。 他浑身紧绷住,额上不由的起了层细汗,眼睛越过她盯向树梢上的青蛇。 姜妧僵得脖颈发酸,实在撑不住时,便将下巴轻轻放在他肩上,松懈下来后轻快地舒了口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