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姐妹二人皆未表现出生分,毕竟,在外人面前这姐妹情深的戏份还是得做足的。 齐氏递了牌子,待宫人查验过身份,几人便被引着往宫里走。 这是姜妧第一回 进宫,入目之处皆是林立高墙,那铺天盖地的朱红色在她看来压抑极了,再瞧这一路上经过的宫人,各个垂眉低目小心谨慎,就连走个路都恨不得踮着脚,生怕弄出太大动静来。 这让她不紧又忆起,梦里那张躺在棺材煞白的脸来,心头不由的一阵发闷,有些难以喘息。 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宫,就是给她万两黄金她也不愿再来。 正胡乱琢磨着,一行人便来到了今日设宴的万春殿。 官家女眷云集于此,四处皆是莺莺燕燕,姜妧和姜妤随齐氏在宫人指引下落了座,二人言行举止皆自发的拘谨起来。 姜妧略略扫了眼周遭的人,随即便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这些官家娘子没一个她认得的,她们说的话她自也插不上嘴。 倒是姜妤,因她自幼便在京中长大,虽说是庶女,可姜沛向来重视她,平时哪家有宴席都着齐氏带她同去,是以早就跟那些贵女们熟识了。 可那些娘子们说话间总时不时瞟一眼姜妧,明显早就对这位因满身煞气,而被送到扬州的嫡千金深感兴趣。 “呦,瞧我,光顾着跟娘子们说话,倒忘了给诸位引荐了。” 姜妧正垂着头兀自走神,坐在一侧的姜妤忽然牵住她的手,温柔体贴地对左右娘子们说,“这是我二妹妹,名叫姜妧,小时bbzl候因身子不好所以被送到了姨母家养病,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听到这话,贵女们便可正大光明打量她了。 眼见的这小娘子面庞白皙清透,口唇嫣红小巧,鹿目光彩有神,云鬓丰盈,珠圆玉润,实在美矣。 这时便有人问了:“我未曾去过扬州,莫非那扬州竟能比咱们京都还要好?为何姜二娘子要去那儿养病?” 姜妧垂眸随意答了句:“那时我不过七岁,在何处养病非我所能决定的。” 姜妤微微一笑,插嘴道:“其实是因为……” 话未说完,姜妧抬眸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阿姐,出门前阿耶特交代过何事来着,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姜妤抬手拢了拢头发,笑道:“真是巧了,我也不记得了。” 说罢便扭过头去。 殿内所有人各怀心思,直等宫人报了声“皇后驾到——”,众人这才收敛心神,起身行礼。 文皇后笑得温和,柔声说了一番话便下令开宴。 耳边丝竹悠悠,姜妧却止不住地心情烦闷,是以便多吃了几杯酒,不一会儿便有些头脑发晕。 实则这果酿之酒轻易不会醉人,只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待看见那高坐上首身着一袭华丽宫服的文皇后,她便更是愁上加愁了。 酒过三巡,姜妧借故离殿,说是要去更衣,实则是为了出去透透气,官眷席间离开自有宫女跟着,她也不例外。 宫人引着她出了大殿,沿着一条甬道来到一处小花园,池旁有几间并排盖的房屋,想来是给女眷更衣方便用的。 宫人候在外头,姜妧随意走进其中一间,房内温暖明亮,衣架上挂了各式衣裙,镜台木梳胭脂水粉等物一应俱全。 对门的墙上开了扇明窗,从此处正好能看见花园美景。 她来到窗前驻足片刻,远处富丽堂皇的宫殿重重叠叠,周遭草木尚被薄雪掩盖。 世人挤破头皮也想进来的高墙深宫,在此时业显出一丝凋零颓废之感。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