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盛忻然放下手帕,将它塞进衣兜里,夏亦初看着他的动作,目光沉沉。 盛忻然回过头,对夏亦初笑着说,“夏亦初,其实你的那个手下挺不错的,我看得出来,他会对雨菲很好的。” “所以,你就这样圣父,要将方雨菲推给阿诺?”夏亦初目光一闪,欺身上来。 盛忻然还没回过神来,夏亦初己从他的衣兜里掏出那条手帕。 手帕洁白,上面却染有点点殷红,像雪中红梅。 夏亦初眉宇颤抖,脸霎时阴沉下来,额间出现刀刻般的阴霾,“我说过,你骗别人倒也罢了,可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是有人骗我!” 盛忻然有些无奈,神情焦灼,“我……” 夏亦初高出他一个头,此时离得近,他垂目看着他,眸中暗沉沉的,“那年你说会回来找我,让我等着你,可你没有回来!” 盛忻然突然生气了,大声道,”所以你就去混黑道?喊打喊杀!你知道我从英国留学回来看到你时,我有多震惊?” “所以你就不理我,就算我怎么讨好你,你也看都不看我一眼?”夏亦初举着那条染血的手帕,”还是说你一直知道自己的病情,才会像方雨菲一样对我是不是?” 盛忻然突然哑了,像一枚火药点到一半,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转过身,不再理睬夏亦初. 哪知夏亦初掰过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说,是还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到无以复加,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暗哑,破碎,让人猝不忍听。 盛忻然被迫与他对视着,夏亦初的眼眸是深黑的,像纯粹的墨,一团墨染成一个瞳孔,小时候别人都骂他是狼崽子,凶狠,自负,骄傲。 可现在这双如墨般的眼眸里,流露出的全是痛苦,痛苦,痛苦,别无其它。 盛忻然觉得自己被逼到死角,以往他和夏亦初之间都会维持一个平衡,你过来一点,我就退一点,你退一点,我就过来一点,互相试探,虚与伪蛇。 可这一次,夏亦初明摆了不会放过自己。 盛忻然狠下心来,猛地推开他,“不是!” 夏亦初没有防备,被他一下子推倒在沙发上,盛忻然看着他,语气冷漠,“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盛忻然轮得到你帮我报仇吗?” “夏亦初,我跟你说,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 夏亦初本半靠着沙发,听了他的话,仰头躺倒在沙发上,“你临走时叫我帮你照顾婉婷姨,我没做到,是我的错。” “那年我被人冤枉离家出走,婉婷姨因为找我而不慎落河,虽然被救起但大病一场,落下病根,从此身体每况逾下,也是我的错。” “阿忻,我知道你不愿意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来,我也这般恨我自己。” 他的手狠狠捏紧手帕,像要把那点点鲜红攥到手心中,“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会让我如此恨我自己,恨不得我立即就这样代替你死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