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再怎么出来玩或者闹脾气的人,也不会专门挑选这样的地方给自己找不痛快,更何况还是一个眼睛已经快瞎了的女人。 “大概是看错了吧。” 江暮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现在说不定还在那里待着呢。” 许誉,“……” 他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 江暮夏的眸色有几分明显的呆滞,嗓音都是微微哑的,“他如果来了你再告诉我,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的表情寡淡。 许誉曾经在薄然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那是她跟家里决裂,最后一无所有见到戴煜珩时的表情,茫然无措中带着几分清冷的慌乱。 “好,那你好好休息。”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很安静。 这里本来就算是环线外的军区医院,周围都是山头,尤其是在这样清冷的季节,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倒是像极了小时候,江暮夏在老家宅院里的模样。 清冷,又带着超脱世俗的淡然。 她闭了闭眼。 垂眸看了眼房间那冷冷清清的装潢,好半晌才垂眸摸了摸自己一侧手腕上之前为了威胁韩庭之割腕的伤口,长久地吐出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在等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宛如白纸。 她在没有救醒来的时候,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韩庭之的身影,而从她昨天消失到现在大概也算是有一天多的时间,可韩庭之好像突然就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她昨晚…… 到底是有多么无理取闹。 她不知道。 人这一辈子遇到的所谓绝境慌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多,可江暮夏在过往的时间段里,唯一感受到绝望的那一刻,就是她抓着石头在雨幕中晕过去的时候。 周围黑漆漆的,她想等的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一直都没有。 她就在那长久的等待中,被雨水冲刷过后想要等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一直都想要等到的人,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黑暗。 在那无边不急的黑暗中,她没有找到那束光。 早就在二十岁那年上大学的时候,阮笙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着告诉她,说人这一辈子总是依附在什么东西身上才能活下去的,于是就会有那么多平凡的人想要结婚生子,哪怕背负着决的房贷,也会努力往前走。 那是压力,也是动力。 是所求活下去,努力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那时候还不懂。 可等到自己真正空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的的确确人这一生就是要牵在什么东西上的,不管是亲情爱情友情,还是那些物质上可以满足自己想要的欲望。 不管哪一样,总归是有奔头的。 有希望的。 当人生没有了希望,当你很想要得到的却总是跟你是失之交臂,当你原以为自己可以拥有的统统都离你而去,你就会发现,人类存在的六十多年,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她很荣幸,终于在此时此刻感受到了这种,她不想感受到的意义。 好累啊。 明明自己一直都在很努力地积极向上,可偏偏老天爷总是会把所有的事情在她面前画个圈,告诉她,像她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爱情的。 于是她慌乱,她不安。 在那漂浮的水面上,努力地想要抓到自己的小船,拼了命地都想要靠岸。 可…… 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所谓的避风港。 只有滔天巨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