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朝下一瞥,眸光一暗:“我帮你穿——” 苏允之脸上一红,只咬了咬唇道:“不必劳驾二爷,我自己去拿就好。”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忘了,昨夜那那件衣服已经被我撕坏了,估计还在桌案底下,旁的衣服可没有,我看还是等一会儿,等下人送了衣服过来再说。” 她抓紧了被子,瞪着他不说话。 一想到昨夜在桌案上荒唐的种种,简直有些血液倒流,恨不得在被子底下踹他两脚。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将她整个人拢到了胸前,让人紧紧地贴着自己,哑声道:“再躺一会儿。” 苏允之抬眸横了他一眼:“二爷!” 他却蹙眉:“该喊什么?” 她一抖,埋头靠在他胸前,不说话了。 昨夜尽兴时,他每每都要逼迫她喊那一声。 真是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 他更加凑近了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落在她脖颈间:“嗯?” 苏允之缩了缩脖子,指尖在他胸前一挠:“夫君?” 他睨着她不作声,一副淡淡的模样。 她咬牙抿唇,声音极低道:“永安……” 李韬眸光一动:“喊的什么?我没听见。” 苏允之抬头要凑近他耳边说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给他狠狠吻住。她唔了一声,手脚欲动,却给他翻身压住,再动弹不得。 她恼得要去打他几下,动作间无意看到他胸口的伤痕,蓦然一定。 李韬内里肌肉匀挺,宽肩窄腰,不瘦不胖,在他胸前,平滑的肌肤上有一道旧伤疤。色泽暗红,凸起如爬虫,尤为狰狞。 苏允之看着那道疤,眼睛一错不错。 他这道伤是怎么落下的,她一清二楚。 六年前,在承乾宫外,结束了宫宴,皇帝与皇后携众亲眷行往天池宫赏月,不料半路竟遇到了刺客。 怪的是,当时那刺客要杀的不是皇帝,却是四皇子谢胥。 苏允之想也没想,扑过去就把谢胥护在了身后,那个时候,她真以为自己是要一命呜呼成为剑下亡魂了。 没想到李韬竟会横空出现,生生地......替她和谢胥挡下了这一剑。 当时的那道疤痕,如今看着,还这样醒目可怖,可见当时他伤得是有多深。 李韬垂眸望见她神色异样,目光格外深晦,无法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分毫。 “怎么了?”苏允之木木地别过眼睛:“......没什么。” 李韬:“被这疤吓着了?” 她看他一眼,冷不丁道:“是不是很疼?” 李韬一怔,凝望她的眼睛,一语不发。 这问题有些可笑,可他却笑不出来。 当年这道伤口的确折磨他折磨得够呛,可真正伤他的却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她那义无反顾地一扑。 她竟爱皇帝到这个地步,连对他的儿子都要以命相护,怪不得当年说什么都要进宫。 这时候,他眼前掠过当年,苏允之回苏府省亲时与他相对的一幕。 彼时,正是她进宫后不久。 当初他解决了血散教的叛乱,连日策马,赶到京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