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疫治得好,听说因为这,事后来还升了官……” 五年前,去宁州治疫? 青唯一愣,她正待细问,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阁楼小院的巡卫每一炷香便会巡视一圈,半个时辰一过,还会到院舍内部检视。 定是那些巡卫又到了! 扶冬警觉,掀了灯罩,立刻要掐断烛火。 江辞舟拦住她:“别灭!” 适才还点着灯,眼下守卫刚到,灯就灭了,岂不是此地无银? 可这屋子虽大,却一览无遗,他们活生生两个人,究竟该怎么藏? 青唯目光落在圆榻,三步并作两步便朝榻上奔去,江辞舟却在她腰间一揽,低声道:“这边。”环臂抱着她,掠至竹屏后的浴桶,两人一块儿齐齐没入水中。 水面刚平静,屋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这么晚,怎么还点着灯?” “梦魇了……不敢睡……” 巡卫与扶冬的声音隔着水混混沌沌地传来。 浴桶太小了,青唯陷在水下,紧紧挨着江辞舟的胸膛,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江辞舟也觉得挤,她的背实在太瘦了,那一对蝴蝶骨简直薄如蝉翼,就这么抵在木桶上,他都担心会磨破。于是只好在黑暗的水下环住她,将手隔在她的蝴蝶骨与木桶之间。 身下也不舒服,她不知道在腰间揣了什么,膈得他实在难受。 江辞舟于是探手去她的腰间,居然摸到一个荷包。 荷包里头装着一个硬物,似乎是一只小瓷瓶。 两人离得太近,本来就有许多摩擦,兼之青唯正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江辞舟摘下她的荷包时,她竟没有觉察。 荷包的绳索一松开,瓷瓶就落出来,江辞舟伸手去接,堵在瓶口的布巾已吸水脱出,里头无色无味的青灰全都散出来,溶在水中。 青唯左眼上的斑纹是用一种赭粉画的,水洗不去,酒浇不去,除非遇到青灰。 巡卫巡视一圈,见屋中并没有异样,很快离开了。 青唯屏息屏到极致,听到掩门声,立刻从水中站起来,抹了抹沾了满脸的水。 江辞舟也跨出浴桶,斟酌了一下,回头对青唯道:“此地不能久留,你我先——” 话到一半,他看着青唯,忽然顿住了。 扶冬正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看清青唯的脸,讶异道:“姑娘,你……” 话未说完,对上江辞舟的眼风,她立刻会意,心道这也许人家夫妻间的私事,她一个外人,哪好多说,于是改口道,“姑娘与公子身上都湿了,秋夜寒凉,奴家这里有干净衣裳,二位赶紧换上吧。” 青唯颔首道:“多谢。”从浴桶里出来,拿过扶冬手里的衣裳。 江辞舟的衣衫是庄上专门为留宿的恩客备的,他换得很快,目光落在手中的青瓷小瓶,想了想,渐渐了悟,将瓷瓶收入怀中,等着青唯。 青唯从竹屏后出来,江辞舟又愣了一下。 她穿的是扶冬的衣裳,一身玉白素裙,腰间系了一根丝绦,一头青丝因为湿了,全都散开来,她擦得半干,怕不整洁,用木簪挽起鬓发缠在脑后,清透的颊边还坠着一两滴水珠子。 江辞舟收回目光,对扶冬说:“今夜来得仓促,还有许多枝节无法详说,只待来日再叙。江某另有一桩事要拜托扶冬姑娘。” “公子只管说来。” 江辞舟道:“实不相瞒,江某此前百般接近姑娘,实则是为了寻找祝宁庄五年前的花魁,扶夏姑娘。只是那扶夏馆机关重重,江某吃了一回亏,无法贸然再探。近日庄上守卫松懈,姑娘既在庄中,不知可否帮江某打听一二。” 扶冬道:“奴家记住了,江公子放心,奴家一定帮忙打听。” 青唯缠好鬓发,问江辞舟:“你的马在外头吗?” 江辞舟“嗯”一声,听她这么问,有些意外:“你徒步过来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青唯恼道:“我那马,一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