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挣得气喘吁吁,微微撇开头不去看他,道:“徐大夫在军中岂会备这种药。” 苏薄道:“我今早让他做的。” 江意闷声轻道:“那他不得说你,行军打仗中,还这般无所顾忌。” 苏薄道:“嗯,他骂我了。一边骂我一边给我弄药。随他骂。” 想前些日重逢那晚,虽然他也跟她一起了,但知道第二天要行军,所以极是克制自己,第二天她还能下得床来勉力行走如常;可昨晚议下军务,正逢这几天休战整顿军中,无需行军赶路,是以他才这般无所顾忌。 以至于苏薄手指匀了药膏涂抹的那片仍是红肿一片的。 江意还很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昨晚他来势汹汹,几番下来,对于江意来说真是又辛苦又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上药时江意下意识地往后躲,可躲是躲不掉的,后来被苏薄握住,强行给她抹完。 到下午时,总算好受了些。江意得以出营帐去走走。 之前随她一道从京都运送来的铁箭枪各部件,眼下都堆放在了军械营里。 江意去到军械营,命专负责操作这铁箭枪的士兵们开始着手组装。 她也让士兵抬了一架铁箭枪的部件进单独的帐里,由她自己来组装。 她爱好这个,当然免不了要亲自动手操作一番。 不知不觉已经天色渐晚。 外面夕阳西下、霞光满天。将士们操练完归营,伙头营里升起了炊烟。 苏薄从外面回来时,江意不在营帐中休息,他方才找到军械营这边来。 他掀帘入内,便见江意正坐在草席上,手里捣鼓着铁械。旁边有好些被她组装好了的部件,零星堆放在一边。 她挽着长发,露出光洁的脸,低垂着眉眼,神色专注,嘴角还横衔着一根指粗的铁杆子,待把手上的零件装好,再将铁杆子往孔隙中插了进去。 听得那机械的咔嚓声,让她觉得悦耳至极。 苏薄进来后先去点案台上的灯。随着灯火缓缓亮开,江意不禁侧头去看,才发觉他来了。 她正好见得他身形轮廓在他将将点亮、微微闪烁的灯火里显得十分英挺而深邃,道:“你回来啦。” 苏薄道:“天色暗了,也不知道点灯么。” 江意道:“一时没想起,而且也不是很暗,还是能看得见的。” 苏薄过来坐在她身旁,她闻到了他身上携着淡淡风沙的味道,像从旷野山原来一般,有落日的余晖亦有山风渺渺。 有他在侧,她感到很舒心,又道:“这里的活儿还很多,今晚有得忙。你要留下来陪我吗?” 苏薄应道:“陪。” 她盘弄这些东西时眼里有种熠熠光彩,他似乎乐于见她做她喜欢的事。 江意便抿着唇笑,道:“那一会儿就在这里用饭吧。” 遂晚间苏薄和江意都待在军械营里,要是将领们有甚事要禀,就都到这里来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