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上尉在几分钟之内就找到了安托的教官,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一起回到舰桥的他们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甲板上几个焊接缝裂开了,海水灌进了舵机室,很多人都去帮忙往外排水。另外机舱甲板下有人报告,有一根瓦斯管断裂了—这代表着这艘船很有可能随时起火。 就在这个时候,护卫舰突然开始鸣笛,四次,这代表着危险,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能令人呕吐出来,但很快就消失在风浪的呼啸里,然后几盏最大的探照灯也打开了。 “有船?”正在给安托做简单检查以及紧急救护的教官问到。 “有船。”上尉答道:“我们在要求它们及时采取避让措施。” 但不知道为什么,采取避让措施的是“女王号”,或许两者兼而有之?舰长通过广播告诉大家船要试图转向了,并让大家都抓住身边能抓的东西。 把安托夹在臂弯里的教官,亚利克斯和上尉立刻停止所有的动作,把身体靠在通道的墙壁上,死死抓住身边的东西,除了亚利克斯,其他人的指关节都因用力过猛变成了白色,大家的心都绷紧了,在台风中突然改变航向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被台风控制着的海面就像是一块不断抖动的绸缎,把它们承载着的舰只抛来抛去,船舵有段时间会露出水面,那个时候它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也就是说,你可能是想转向20度,结果你却只转出了5度或者60度——总之很少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就是了。 舰只在片刻剧烈的颤抖之后开始顺利地转向,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亚利克斯敏锐的听觉已经捕捉更多的,可以说是持续不断的损失报告。 *** “女王号”选择了避让,而对方却没有丝毫息事宁人的意思。 雷达上不断传来距离越来越近的报告。 “右舷船首方向3000码,有船只靠近。” “正前方,2000码,有船只靠近。” “正前方,1000码,有船只靠近。” “正前方,800码,有船只靠近。” …… 现在已经不用通报了——所有的人,不管是领航员、通讯官,以及军需官和副水手长,只要他还在舰桥上,都能看得到这条突然从波峰浪谷中凛然现身的暗金色船只。他们努力地用手遮挡着劈头盖脸打下来的海水,傻乎乎地仰着头看着迎面而来的庞大大物——以一种奇异而稳定的速度航行着的战船有三个桅杆,上面装有红绿两色的横帆,被海风吹的鼓鼓的。船头船尾建有船楼,水线以上的船体有着两排密封的舷窗。在主船体上有一排大型加农炮,这是专门为海军所建造的战船,问题是……这种木质战船似乎在十七世纪就完全绝迹了。 “立即鸣响碰撞警报,命令底舱人员立即准备撤退,舰桥,甲板人员各自寻找隐蔽!” 舰长的咆哮声如同雷霆一样地传遍了整个指挥室。 刺耳的碰撞警报声立即在战舰上空回荡起来。 “该死的圣母,这是什么东西?” 站在驾驶室里的副舰长喃喃地说道,猛地抓下了自己的帽子。 两艘服役年限相差了几乎整整六个世纪的舰只飞快地缩短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即便是从来没有学习过观测的人也能通过比较估计出这个古老的客人有多么巨大了,它几乎和“女王号”一样宽,但船首却要高出“女王号”的舰桥一半有余,天鹅一般弯曲的船首顶端是一尊有着诡异美感的无头胜利女神船首像,她上身略向前倾,那健壮丰腴、姿态优美的身躯,高高飞扬的雄健而硕大的羽翼,都充分体现出了胜利者的雄姿和欢乎凯旋的激情。船首像的脚下踩踏着恶魔的尸体,狰狞扭曲的躯体与面孔全部被涂饰成血红色,这是一种宗教的象征也是一种常见的恐吓,而最下方则是用青铜包裹的撞角,在翻滚的大海中时隐时现。 副舰长透过驾驶室的玻璃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女神像的每一个细节,海风似乎正从她的正面吹过来,薄薄的衣衫隐隐显露出女神那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