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该成婚的时候,你就别问了。” 看着三皇子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我顿时就冒了火。 再想想皇上在金龙宫里说的话,明摆着是把陈家与我绑在了一起,我虽说是三皇子之母,却只是养母,至今不过养了他九年,三皇子若好好的,就是三皇子自个儿聪明伶俐,三皇子若有什么不妥,就是我这个野心勃勃的养母教唆挑拨,要首当其冲家族连坐。 我担着教导三皇子的责任,还连累了陈家陪我一起担着,如此,若三皇子真视我如生母,也就罢了,偏偏三皇子又从不肯听我的话,甚至连他的心思,我也是一向不知道的。 到底不是亲母子啊…… 养母跟后妈一样的难当。 思绪流转间,我心里那股火也慢慢地熄了,只剩下一点灰色的凉意。 我看着三皇子的脸,缓慢道:“算了,嘴长在你鼻子下,你不肯说,我再怎么追问也没有用。” 三皇子并不答话,却抓起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掰开来,摸了摸我的掌心,道:“陈娘娘,我错了,你别这样。” 我只觉得手心微痛,抬手一看,原来是我方才双拳紧握,留得长长的指甲刺破了手心的皮肤。 三皇子见我回过神来,便将一根断了的指甲放在桌案上,那指甲用凤仙花染过,长长一条,红艳艳的,像是沾了血。 我因有侍弄花草的爱好,原本并没有留指甲的习惯,甚至还常常懒得修理指甲,宫中前些年发的金银护甲,要么被我拿去刨土,要么堆在库房里积灰,只因三皇子日渐长大,到了该娶王妃的年纪,我为了撑起做婆婆的体面,给三皇子长脸,这才养起了指甲。 “焕儿……” 三皇子道:“陈娘娘,你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先把手上的伤处理好吧。”说着便叫了阿柳进来。 我掌心的确有些痛,我没有自虐的癖好,便任由三皇子将阿柳唤进来,阿柳只看了眼我的手,便迅速提来了药箱,又命宫人烧了水。 三皇子拿起帕子,想为我处理伤口,我看了阿柳一眼,阿柳便立刻夺过去了。 待处理好伤口,我屏退左右,三皇子又道:“陈娘娘,我错了,你别生气。” 呵呵。 我道:“焕儿,你也不用再敷衍我了,与其在这为我费神,还不如把力气用在突厥战场上。” 三皇子伸手想拽我的胳膊,被我躲开后,就改为扯了扯我的衣袖,道:“陈娘娘,我没敷衍你,真的,我错了,你别生气……” 三皇子微微皱着眉,眼也不眨地看着我,语调柔软又甜蜜,竟有了些小时候那种可怜巴巴要抱要陪的感觉。 我几乎要心软了。 然而他小时候都是仰头看着我,姿态无限依赖,如今却已比我还要高一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表情再怎么可怜可爱,到底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乖顺幼小的孩童了。 尤其,我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我由着三皇子扯我的袖子,等他扯完了,放开了,才道:“焕儿,我与你虽无血脉亲情,但我抚育你近十年,衣食住行,嘘寒问暖,冬日添衣,夏日纳凉,无不过问,我自认为我已尽了养母的责任,亦从未想过母凭子贵之事,我未曾利用你,也从没教唆过你争权夺势,我问心无愧。” 三皇子道:“陈娘娘,是父皇吗?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 我继续道:“从前你年纪小,柔弱无依,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皇上才选了我抚养你,如今你也大了,焕儿,我知道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但我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我这辈子,不求万人之上,不求泼天富贵,只希望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将来不管是皇城里锦衣玉食,还是城皇寺青灯古佛,只要好手好脚地活着,于我都没什么区别,我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人。” “陈娘娘,你别这样。” “焕儿,”我道,“我做你的母亲,会拖累了你,我无法给你任何帮助,也猜不透你的想法,只会着急上火,你且安安心心地去突厥,若你不能平安归来,皇上自然不会放过我,等你回来了,我和冯静仪会整理好京城闺秀的名单与画像,并全部送去三皇子府,你愿意,便挑一个喜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