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慈宁宫。 太后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似乎也不太好,没什么精神地跟我客套两句,便让我告退了。 我回到青藻宫,又拜见了住在撷芳殿的一宫主位仪嫔,然后才吃午饭,午饭后给晴芳殿的奴才训了话,赏了钱,这一天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 我生怕给陈家丢脸,一整天都提着一口气,端庄优雅,也腰酸腿麻,奴才们一走,我就倒在榻上,让阿柳给我揉肩。 当晚,皇上没有召我侍寝,我本无争宠之心,倒是我殿里的太监顺子怕我难过,跟我说皇上勤政爱民,已经一个月没踏入后宫,夜夜宿在书房,不是批改奏章就是召大臣议事…… 然而我记得皇上并没有禁欲属性。 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 第二天一早,晨钟响到第十二声,皇上开始上朝,妃子们也要去给皇后请安。我只是个昭仪,座位离皇后很远,连上头那几个妃嫔说的话都听不清,坐我旁边的仪嫔也是安静如鸡。 请安结束后,仪嫔与我一道出去,我们前面是一群衣着朴素,一看就位分不高的妃子,后面是几个锦绣辉煌,一看就是宫斗主角的女人。 我默默加快脚步,努力离宫斗远一些。 仪嫔显然跟我有着一样的想法,我们俩行至转角,彻底远离了宫斗现场。 仪嫔道:“你看到她们几个头上的华胜了吗?宫里只有妃位以上才能戴华胜,妃位娘娘都是有皇子的。” 有皇子加宫斗。 等于储位之争。 我咽了口口水,默默抓紧了阿柳的手。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在宫里待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皇上一共来了后宫四次,一次陪贤妃用晚膳,顺便问了大皇子的功课,一次陪良妃用晚膳,顺便问了二皇子的功课,剩下两次都宿在皇后那儿。 皇后是皇上发妻,多年来恩宠不断,却不知为何只有三皇子一个孩子。四皇子是淑妃所生,据说出生时便难产,还未满月便夭折了,只留下一个封了淑妃、再无恩宠的娘…… 以上信息,皆由太监顺子提供。 宫斗,尤其是涉及皇子的宫斗,比宅斗要残酷千百倍,我不太相信是淑妃体弱导致皇子夭折,不过这种阴谋论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我自己暗搓搓大开脑洞,权作调剂生活。 中秋佳节,宫中设宴,邀请皇上的臂膀大臣,和所有昭仪以上的妃嫔参加。 我刚好卡点,成为全场地位最低的一批人—— 哦,不,还有宫女艺姬的地位比我低。 我穿着宝蓝色宫装,照例是紧挨着仪嫔坐。皇后坐在皇上身边,夫妻二人正逗着三皇子玩儿,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大皇子已经娶妻,二皇子已经跟伴读培养出感情了,三皇子却还是个刚启蒙的稚童,而皇上皇后,一个年过半百一个年近半百……天家之事,果然与寻常百姓不同。 大臣那边,坐着皇后的父兄,两位战功赫赫的李大将军,以及仪嫔的父亲,也就是从记录行军生活的游历诗人做到户部尚书的冯安大人,还有三位最近频繁出入上书房的文官代表——丞相、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 吏部尚书何老先生是跟我祖父一样的三朝元老,也是淑妃的外祖父,只是他能力强,眼光好,站队迅速,且儿子有出息。 吏部尚书之子何钧,当年的殿试探花郎,现任工部尚书,最近去监督泉州渠的收尾工作了,要到年底才回来。 我座位离得远,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上头的男人们推杯换盏,高位妃子笑语盈盈,吏部尚书抚着白须,颤颤巍巍朝李家将军的方向敬了杯酒。 我转头看歌舞,却发现我根本看不到舞姬的正脸,丝竹班子倒是离我最近,吵得慌。 昭仪的菜色,自然也要比其他嫔妃糙一些。 皇上突然冲仪嫔说了句什么,仪嫔起身行礼,又敬了杯酒,皇上笑着看到了仪嫔旁边的我,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我能理解,毕竟皇上年纪也大了,又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