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接拒绝的话也不好,人家毕竟是女生。 要怎么说才能使彼此都不尴尬,还不影响深厚的战友情谊呢? 真的有点考头。 “那个……”李子安的声音温柔,富有战友情谊,“姬,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只是修补飞船感到疲倦了,很单纯的想睡个觉而已。我其实喜欢伏特加,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路过莫斯科,我们停一下船,你去买一瓶伏特加送给我就行了,要是有熏鱼你也买一条,那就更好了。” “你真的单纯吗?”阴姬问。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问心无愧。 “我觉得是你误会了。”阴姬说。 “我哪里误会了?” 阴姬说道:“我说的睡觉就只是睡觉,是个名词,你说的睡觉是个动词。” 李子安:“……” 驾驶舱里,天启已经爬到了一个等高的地方,两只眼睛闪烁着绿光瞅着。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拍片。 银帝的破烂身体虽然躺在地上,可是现在这艘飞船就是它的身体,它的眼睛就更多了,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地看着都没有问题。事实上,它也是这么做的。 对于两个机器人来说,此刻躺在飞船大屏幕上的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充分体现了人类思想的复杂性,还有哲学的玄妙,发人深思。 “不是,你躺在我的旁边,你让我怎么睡?”李子安说。 阴姬的脸上浮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将右臂伸了出去,直接穿过了李子安的脖颈,给他当了枕头。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我看你是不想我睡觉吧?” 她挨在他身边他都没法睡觉,更别说这样让人充满想象的姿势了。可是人家一个女生这么主动地把胳膊给他当枕头,他总不能推开吧? 他总是心太软。 阴姬淡淡地道:“我觉得你是对我身上的火种有一点误解。” 李子安知道她身上的火种的种性是娼性,可是不好说出来。而且,他很确定他对娼这个词的理解不会出错。 怎么可能出错? 老祖宗研究了几千年了,多少文人骚客都有吟诗作赋。 比如白居易的这一首:结伴归深院,分头入洞房。彩帷开翡翠,罗荐拂鸳鸯。留宿争牵袖,贪眠各占床。绿窗笼水影,红壁背灯光。索镜收花钿,邀人解袷裆。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 老白都有这种癖好,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天性不可泯灭。 “呃,那你说说,我怎么误解了。”李子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阴姬说道:“我在路途公司的议员身份是娼女,所以你认为我身上的火种,种性就是娼,对吗?” 虽然觉得有点不礼貌,但是李子安还是点了一下头。 事实就是事实。 无论怎么解释,它都是事实。 一日为姬,终身为姬。 “你说的没错,我身上的火种,它的种性就是娼性。” 李子安:“……” “可是想碰我身子的人都死了,从来没人碰过我的身子。用你们那边的话说,我还是一个黄花姑娘。”阴姬说。 李子安偏头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黄花姑娘”这个词用得有点不恰当,换上“黄花阿姨”倒是比较合适。 也倒是的,哪有几百岁的姑娘? 可是这样的话断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阴姬也看着李子安。 李子安枕着她的胳膊,两人的头挨着很近,呼吸可闻。 阴姬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想跟你那个?” 李子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姨,你这样挨着人家睡歪歪,还主动把胳膊给人家当枕头,你不觉得你问这样的问题很虚伪也很多余吗? “看来你真是这么想的,我还是接着说我身上的火种的种性吧,免得你的误会越来越深。” 李子安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那你说说。” 阴姬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还得从那个娼字说起,很多文明的文化里,它都是一个负面的词,可那是偏见,也是错的。娼的最大的价值和文化其实在于援助和安慰,在于灵魂的升华。” 李子安:“……” 讲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娼这个词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感觉你不太相信我说的话。”阴姬说。 李子安笑了一下:“我相信。” “闭上眼睛。” 李子安犹豫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睡吧,我们在梦里相见。”阴姬在李子安的耳边轻声呢喃。 李子安本想说他大概不会做梦,可是突然一股倦意袭来,伴随着的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放松的感觉,就像是在冬日的暖阳里,喝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