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多谢你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明儿小蒋门房醒了,也跟他说一声,待他好了我再去接他。” “恩……”许是方才对着元绣一番瞎子抛媚眼儿,他这会儿有些心虚,什么也不敢再说,赶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人走远,元绣方才觉得江晏这副样子可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什么睡着没睡着,她向来觉轻,路上也颠簸,她怎么可能睡不着,甚至连江晏都喊不醒她,她只是不知道江晏说的那番话,她应该如何应答。 她心里觉得二人现在各有自己的事情,很不好为了男女私情所耽搁,更怕所生之情是一时兴起,日后生出什么波折伤了二人情分。 若说于公事上元绣干脆利落,但于这方面,她确实有些不开窍。 江晏都走了半天了,元绣还站在门口,思绪纷杂却也不知道自己再烦恼什么,这会儿已经能听见村里鸡打鸣,元绣晃晃脑袋,似乎能将烦心事晃走。 轻轻敲响了门,家里人都睡下了,听见动静亦是问了一声,待发现是元绣,紧忙赶着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李兰花,披着外裳,面上满是焦急:“怎么现在才回来?若天晚了在府城待一夜就是,非得天黑赶路,多危险呐?” 李兰花朝外头看了一眼,她以为是周管事将人送回来了,现在见外头没人,也没问别的,赶紧叫元绣快回屋歇息。 本来是想回来补个囫囵觉的,结果路上江晏一番话,将她瞌睡虫彻底说没了,元绣睁眼躺在床上,忽然也不知道下回再见着江晏时该怎么同他说话。 横想竖想,总归她那时候装睡,就权当没听见吧。 周管事天不亮就来赵家了,本是想先将在府城买的东西放下,再去医馆接元绣,没成想元绣竟回来了,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问,这倒是省的他再绕道去趟县里。 元绣不在家这几日,宋庄头已是将建造作坊的人都找齐只等开工,作坊说是不大,但里头还是得样样俱全,其中耗费比起去年赵家盖屋,应当只多不少。 也得亏那半塘藕带买了四百两银子,给她解了燃眉之急。 原先想着小蒋门房的着落,如今可正好了,毕竟庄里事多,周管事跟宋庄头分身乏术,待作坊起来,便叫小蒋门房先顾着,他人机灵,定能办好事儿。 这甜菜还有约莫一个多月就能收了,七八月份那时候正又是最忙的时候,有小蒋门房在,倒是能叫她松松神儿,少放两分精力在作坊里头。 吃过早饭,她又去看才打好地基的两个作坊,两处隔了些路,但也不远,村里人见元绣过来都点头问好,元绣一一点头致意。 “这几日大家辛苦了,活儿确实紧得很,待忙完这阵子,我便请大家一道儿,吃上一桌好的。” 人家来干活,自然是要包一顿饭的,因此中午吃食都是她娘做好了送过来,只不过因为田里地里还有家里事多,确实没功夫下细心多烧些菜。 不过李兰花如今也不像从前,自家吃饭都舍不得放油放盐。这些天做的菜油都放的足,大家吃的脸光嘴亮,没人有二话。 人家没话说归没话说,元绣自个儿确实要谢的。 村里人尽摆手说不用,本来每日就给工钱,又不是白干活的,哪能再蹬鼻子上脸,上元绣家中吃好的。 建作坊不比起屋子轻松,且往后要烧炉子、磨油之类,屋子须得盖到最扎实,当然,谁也没偷懒的,毕竟大家伙儿都觉得元绣仁义,所以干起活儿来也是又快又好。 都没等一个月功夫,两个作坊就建好了。 塘坊略略小些,油坊大得很,两处都临田庄不远。 油坊里间四五个房间都是通铺,朝后可以供来帮忙的人歇息,也有个单独的隔间,这是元绣特地给小蒋门房留的,原先是没打算留这么一间,后来想想小蒋门房住哪儿都不大合适,于是还是给单独隔了一间出来。 榨油的地方是两处比堂屋还大的屋子,屋顶盖了几片琉璃瓦,所以里头也是亮堂堂的,作坊外头也夯实了做晒场,晒场宽敞,够晒不少东西。 屋子里头也刷了石灰水防潮,元绣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有不满意的。 至于糖坊,布局也相差无几,只是占地略小些,也留了个单间。侯管事酒楼大师傅回熬糖,他回头来帮忙也得有个便宜的地儿住不是。 元绣叫村里人明儿中午都过来吃酒,这两个作坊,家家户户都出了人,也因此这事儿能办的这么快。 这顿席面元绣也得好生整治,原先她自个儿算的两个作坊起来怕是得花上二百多两银子,现在一整个全都起来,也不过花了一百五六十两,其中大半还是砖瓦钱。 作坊这儿她得天天过来帮忙,宋庄头自个儿得忙着田里的活儿,这一来就没功夫去县里,一直等昨儿两个作坊都了事了,她才有空闲。 现又得请人吃酒,所以明儿一早得去县里买菜,另外小蒋门房在江晏那儿她放心,但总归还是怕给他添麻烦,明儿还得把小蒋门房接回来。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