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巴。 一阵轻微的拖行声之后,小道上便已经没有了李公公的身影。 容娇在前头没有任何察觉,小心翼翼地看着前路,生怕自己也崴了脚。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脚底忽地传来坚硬的触感,容娇脚腕一扭,便要向一旁倒下。 口中一声娇呼,容娇下意识地护住手中的保温食盒。 她第一回 做玉蝉羹,这样撒了那便可惜了。 眼前即将天地颠倒,容娇便闭上了眼睛,浓翘的羽睫颤动不已。 然而,那被青石板硌疼的感觉迟迟没有到来。 相反,她落入了一个极温厚宽阔的怀抱。 有好闻的竹香在周围浮动。 沈陆离小心地半环住怀中的容娇,中间留了一段距离,既叫容娇不会跌落在石板上,也不会使容娇有被轻薄的不适感觉。 垂眸盯着容娇白嫩的面颊看了一会儿,沈陆离才察觉到容娇半天都没有反应,仍是轻颤着闭着眼。 “可是摔着了?”沈陆离眼底闪过一分着急。 温热的吐息拂在容娇耳畔,染出耳尖红红。 容娇不禁缩了缩,睁开双眼,眼中尚有惊吓未退的懵懂。 “陆离,是你么?”容娇下意识地转头,却不妨和沈陆离来了个面对面。 二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要挨在一起。 容娇和沈陆离四目相对,一眼就望入了那双含着焦急与关切的凤眼之中。 沈陆离的那双眼黑曜石似的黑亮,眼底深深,这样望着,便能把人的魂都给勾了过去。 容娇微微怔了一下:她知晓陆离好看,不想连眼瞳也是这样漂亮。 动人心神。 微怔过后,容娇就反应过来——他们二人,离得太近了,几乎能数清对方面上纤墨的眼睫。 容娇第一回 离男子这样近。 面上忽然蒸腾起绯色,容娇一边说着无事,一边想使力站起。 这一使力气,容娇的脚踝就疼痛起来,叫容娇疼出一身冷汗,又无力地要跌坐下去。 沈陆离再次稳稳地扶住容娇,一双大手有力地握住容娇的腰身。 “可是脚崴着了?”沈陆离瞧见容娇的模样就有了数:“你若是可以,便自个儿摸一摸脚踝,可是有红肿疼痛?” 他是男子,不便去摸容娇的脚踝,只好叫容娇自己去探查一番。 容娇从小最怕疼,方才猛然一疼,眼中便有泪花闪着。 听闻沈陆离的话,容娇就道:“我没事,可以自个儿看的,陆离你先放手罢。” 只是容娇尾音轻颤,带着哭腔的嗓音愈加绵软,叫沈陆离的心也跟着轻颤起来。 夜间青石板寒凉,沈陆离先将外头的轻纱褂子一手解下,铺于其上,才将容娇轻手轻脚地放坐在地上。 刚起身,他就见容娇放下怀中的木盒,侧身一坐,毫不避讳地将宫裙掀起,拉下罗袜,露出莹白微红的脚踝来。 沈陆离呼吸微窒,瞬息后就偏过头,嗓音沉哑:“如何?” 容娇抹了一把痛出的泪水,将衣裳整好,回应道:“肿了,摸上去痛得很。” 沈陆离这才正过头,却对上容娇蓄着泪的杏眼。 容娇本就是一双清澈的琉璃浅瞳,如今含了泪,更是叫人心生怜惜。 “陆离,你先帮我将这玉蝉羹送到寿宁宫吧。”容娇努力忍了忍泪,将木盒掀开查看了一番,看见碗中的羹好好地,便松了口气:“不然等会儿叫冯太嫔等急了,怪罪到整个御膳房就不好了。” 提及冯太嫔,容娇才后知后觉:“奇怪,李公公去了哪儿?” “我方才遇见了寿宁宫的人,说是冯太嫔不想用宵食了。”沈陆离语气极温和,甚至带上了一分自己未曾察觉的哄诱:“至于李公公嘛——我方才叫我的同僚,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了。你如今脚崴了,我先背着你回去可好?” “李公公的脚也崴了,是该去太医院看一看。”容娇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后就仰头望着沈陆离:“陆离,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去啦。” 说罢,容娇想笑一笑,奈何实在痛得厉害,只好作一副无事安然的表情。 沈陆离略皱了皱眉,利落地背起容娇,又拿起食盒与轻纱褂子,口中才道:“方才还说痛得很,如今还想做没事情的模样——既然痛,那便要说出来。” 说罢,沈陆离又想起方才容娇不避讳的模样,顿了顿,口吻头次严厉道:“还有,若在旁人面前,可不能那样随意地撩衣裳。”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容娇环在他肩颈上的手臂紧了紧。 是不是他的语气,有点严苛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