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北翼白棋已被提走十余子,所剩无几。 “张锡全所试探出来的结果,我只觉得不容乐观。如太初你所言,九宫阵法变幻莫测、灵活机动,无论走那一路,都会陷入张将军的境地,最终无功而返。”赵渊道,“这都是好的,我总觉得周问雁在等待我大举进攻,我若出击,他的阵法威力会全然出现,将我围困在里面,最终全军覆没。” 谢太初抬头看赵渊:“周问雁有滔天战意。九宫阵法加上他周问雁的战意,才是难以摧毁的天堑。” 赵渊缓缓攒眉:“既然如此,那便无法可解?” “天下没有不可解的谜题,也没有永胜的队伍。他将心血凝结成九宫阵法,可九宫阵方又限制了他的战术。成也阵法,败也阵法。”谢太初一笑,“九宫阵法分成多个兵团作战,因军团巨大,要打好配合,必须及时获得敌情。期间信息传达全靠中军斥候传递消息,可就算得了消息,如何配合、如何策应、如何调度?天下没有第二个周问雁,就算他手下将士再聪敏,这个阵法的运行全赖中军周问雁的指挥。他若被蒙住眼睛,缚住手脚,则九宫阵法必破!这阵法既然是周问雁多年心血之大成,只要破了阵法,他的战意自然全无。周问雁可败。” 谢太初说到这里,赵渊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他恍然,低头去看棋盘,之前晦涩的棋路,这会儿倒有了新解,“若派一股先锋干死队伍直冲入营,扰乱周问雁视听。再同时排出三路大军,从三册向九宫阵内推进……再排除灵活的游记小队转杀斥候,则周问雁中军的信息便少了、乱了。” “不……”赵渊又想了想摇头,“这只能在短时间内拖住周问雁,他定有其他办法与各路军团达成作战部署……比如篝火、信鸽、或者建塔……控制战局后,还需要再想其他办法,一劳永逸。” “有办法。” 赵渊抬头看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急问:“何法?” 谢太初指尖那颗黑子本应落在飞星上,可这一样一晃,便跌落在了边缘的位置,孤零零的在那遥远的地方落定。 谢太初轻叹,似乎有些惋惜。 “我棋艺不如殿下,苦心懿旨才有了这盘棋中的难得妙手,却只能这般收场了。”他低声道。 赵渊一怔。 去看那棋盘。 他虽善棋,只是今日心思并不在棋局上,如今已让谢太初逼到绝境,若黑子落于飞星,则白棋满盘皆输。 赵渊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天时、地利、人和。”谢太初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徐州一战,周问雁占地利,殿下占人和……只剩天时。” “天时为何?” “我近日观天象、有月晕先起西北后向东南弥散,明亮如金,近日云层渐厚、朝夕云层走向相背。三日之内西北必有大风刮来。”谢太初道,“我军坐西北而面东南,这风从我们背后刮起,直面周问雁部队。殿下命下属部队准备碳灰扬尘,随风抛洒,再伐木烧火,届时,战场上浓烟滚滚,沙尘迷了敌人的眼,则这九宫阵定破。” 赵渊听到最后一个字,心中郁结顿时解开,他欣喜道:“太好了。” “殿下何以如此欣喜?” “我以为这一仗艰难,至少需要数十天,没想到若顺利五日之内可胜,十日可往顺天府去。得了徐州,大运河上没有能拦住咱们的,早一日到京城,早一日我登基,早一日便能带你去看病。也许不需要等到冬日,也许中秋节就能去倾星阁了。” “我这边去通知各位将领准备。三日后,凤哥率领的步兵先锋亦能抵达部分人马,更是如虎添翼!”赵渊站起来道。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