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坐一坐?” “不再叨扰了。”沈逐抱拳道,“我只是有疑问想请郡王解。” “大哥请讲。” “段宝斋是尚书公子,汤浩岚是史官世家,而你是天潢贵胄。”沈逐道,“怎么看得上我,我不过是个贾人子,我们结拜时我才刚入锦衣卫,没什么背景。” 赵渊一笑。 “前年清明,我们也在玉衡楼楼上喝酒。一卖花女在楼下叫卖杏花。有士族贵人上前调戏,沈大哥路过揍得他连连求饶并押送顺天府衙门。我们几个闲散浪荡子在楼上看到了,便有心结交。”赵渊说,“身份、家世、尊荣看起来再是高不可攀可其实反而是枷锁和拖累,与一颗拳拳赤子之心如何相提并论?” 沈逐沉默了一会儿。 久到黑暗那些带着潮意的凛冽缓缓浸润他的肩头衣襟,他抬头与谢太初对视片刻,又移开视线,才低声开口:“我领了命,明日清晨便要出京办事。霜降前不会再见了。” “还有两三日也就到了,大哥路上保重。”赵渊道,“我得跟着皇爷爷去天寿山,回来也是霜降后了。到时候再约了你、玉书、瑞邈一同饮酒,大约那会儿瑞邈便想通了吧。” “好。”沈逐俯身抱拳,“你……多多保重。” 说完这话,他再不言语,转身大踏步离开。 赵渊皱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问:“太初,你有没有觉得沈大哥今日有些奇怪?” “他神色萎靡、眉宇间隐隐有邪风缠绕,忧心劳体、气运不振。”谢太初收回视线,“他似有大劫难又似有大功德降身。” 风水气运之说赵渊是并不怎么信的,可谢太初说出来的话认真,他便也有些忧心了道:“他在舒梁手下,有被提为镇抚司缇骑,怕是也受了不少委屈……待他办完差事回京城,太初可帮他否?” “好。”谢太初说。 帮人改命布气是逆天之举,若说起来对自身亦是损伤。可谢太初答应的极快,甚至没有思索。 以至于赵渊怔忡了一下。 “……仔细想来,无论我说什么,太初似乎从未拒绝过。” “既答应与郡王成亲,便是结发夫妻。殿下既有所求,我便应为殿下谋之。”谢太初淡淡道。 “是因为成亲吗?” “是。” “……若不是夫妻呢?”赵渊又问,他看进谢太初的眼眸中,孜孜以求一个答案。 可修无情道的凝善道长又怎么懂得乐安郡王百转千回的心思。 “不是夫妻,便没有缘分。”谢太初道,“形同陌路,便无命运羁绊。修道之人又怎么能随意插手这样的事?” 北镇抚司毗邻五军都督府,又临着大明门。 便只能绕行西江米巷。天色渐暗,正阳门内的商铺民宅都上了门栅,安静的没有行人。 一轮明月皎洁,映照着大地,连人都有了影子。 赵渊低头去看,两个人的影子被月色编织在了一处,十分亲昵。 没有缘分…… 形同陌路…… 赵渊笑了笑,强打着精神说:“回去吧,奉安迎面而来,别让他找不到咱们。” “好。” 走了片刻,月亮更亮了,照得远路清晰。 谢太初却已半蹲下来,挽开他的袖子,就着月光看他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谢太初问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