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忠贤却一直都没消停,刚把目光从老对头东林党身上移走,他就盯上了下一个目标。 即在许显纯带领下的锦衣卫! 天启二年初,朱由校想到历史上该年在山东发生的所谓“徐鸿儒起义”,派许显纯亲自下到山东督办司彻查。 为的,就是消灭其与萌芽之中。 可凡是都有后果,许显纯下去了,几个月的功夫,原本该在历史上“起义”的白莲教领袖们,一个个全都提前伏了法。 只剩下一个徐鸿儒,被锦衣卫特意留在山东还没办。 这些事下来,督办司在地方上的实权也就愈发加大,与两年前刚刚加增沿河关税时,又不可同日而语。 锦衣卫的壮大,不可避免的受到东厂番子的注意。 魏忠贤很快就注意到了许显纯,这位与先前刘侨作风截然不同的锦衣卫指挥使。 刘侨性格懦弱,行事谨慎、小心,不敢越雷池一步,就算有重大事务,除非朱由校明旨严令,他才敢率队出马拿人。 对这个人,魏忠贤是一点儿担心也没有的。 许显纯不同,此人心狠手辣,善于揣度圣意 许显纯执掌锦衣卫方才一载,锦衣卫的各地督办司,几乎就要与东厂的各处分署,分庭抗礼。 而天启皇帝,居然把肃清山东白莲教这种大事,交付给了督办司,这让魏忠贤心生疑影。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许显纯为什么留着徐鸿儒迟迟不去清剿,别人可能不知道,魏忠贤一听,就冷笑起来。 “本督还不明白他那点小九九。” “这许显纯哪,是想用这个,讨好山东一带的文官、武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那…我们如何应对?”傅应星也察觉到危机,沉声道:“总不能看着从前的孙子们,一步步骑在自己头上吧?” “呵——”魏忠贤不屑地轻笑一声,冷哼:“放心,有本督在,许显纯永远只能是下边的那个!” “你先到山东去一趟,和他碰碰头,免得这姓许的太飘!” “舅舅既如此说,侄子也就放心了,我这就找几个得力的档头,亲自到山东走一趟。” 傅应星说完,转身即走。 待他离去,魏忠贤将身子藏在黑暗的角落中,伴随着灯光骤灭,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 ...... 清明节,宫人们从各宫、各局汇至内监衙门,领取备用的衣物,还有清明节朝廷下发的米面等福利补贴。 坤宁宫的女官徐氏,捧着自己的东西,正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由于各宫的宫娥、太监们都来了,沿途路上,便也听到近来的很多风言风语。 一名坤宁宫掌灯侍女从后拉扯着她,说道: “姐姐可知道,外面都说我们什么?” “都说什么——”徐氏比量着新发的漂亮衣物,连头也没回,脚下依旧在小步小步走着。 那掌灯侍女还没来得及说话,正从身旁走过一排宫人,瞧来的方向,该是西六宫的。 带她们稍走远些,掌灯侍女便压低声音道: “她们一直就说皇爷向来偏袒中宫,中宫嫡子,又说我们是鸡犬升天!” 徐氏一怔,随即笑道: “此言不虚,你我可不就是鸡犬嘛?” 掌灯侍女有些不服,眼珠在眼眶中一转,即又问道: “我们是鸡犬,娘娘是什么,陛下又是什么?” 徐氏自然听出她这话中引战的意思,便转过头,不悦道: “你快少说几句吧,少张扬,皇子刚刚降世,这节骨眼上,可别为娘娘招惹祸事。” ...... 掌灯侍女所言,涉及内宫、廷外两件大事。 天启元年时,天启皇帝亲征西南,到洛阳时颁下圣旨,推行宗室限禄法,严格限制宗室子弟以“造人”为借口,向朝廷索要俸禄。 当时,因为皇帝是带着兵去的。 颁行新法的时候,没有任何宗室多说了一个不字,等西南大捷带来的轰动逐渐消散,宗室们开始闹了。 一年过去,宗室子弟们的不满愈发高涨,就在半个月以前,以福王朱常洵为首,在洛阳闹了一出强抢府库银为俸禄的戏码。 这个事参与的宗室还不少,不是一股脑全给砍了或者强行镇压下去就行的,近来,朱由校正为此烦心。 正巧,袁崇焕在沈阳打了个大胜仗,据说还一炮击伤了努尔哈赤。 本来吧,沈阳被建奴来来回回打了几次,贺世贤等几员大将战死,已经成了明、金双方拉锯的焦点。 每次,后金都是等你眼看着要修好,然后大举进攻来破坏一番,抢掠而走。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