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色变得有些激动,他将手中马奶酒一饮而尽,道: “皇上圣明,我毛文龙死而无憾!” 他又道:“昔韩信背水列阵,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职有辽兵一万七千,不怕风雨,不惧饥寒,尽是耐苦善战的好儿郎。” “职所辖,各个持着必死报国之心,为君牵制奴后,今得了粮饷,是该进取,克复辽土。” “取地图来!” 说着,毛承禄将一副粗糙的地图铺展在毛文龙等人面前,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此处为义州,在朝鲜国境内,此时莽古尔泰所领正蓝旗,便驻于此处,无恶不作,又对我皮岛虎视眈眈。” “我父帅的意思,就是大军今夜起出岛,昼伏夜行,奇袭义州,打莽古尔泰一个措手不及。” 说着,毛承禄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最好,是将莽古尔泰的脑袋,送回去给老奴!” “哈哈哈!” “我看,此番那莽古尔泰是在劫难逃了!” “吃了皇粮,就要为皇上办事!” “咱们先一战捉了老奴的女儿,再一战砍了他的儿子,听闻老奴患有旧疾,这还气他不死?” “若是这还气不死,那就再砍一个,老奴儿子多,咱们的刀也锋利!” 东江军众将说起出岛作战,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是十分自信,常人看来十分凶猛善战的女真人,在他们眼中皆如同玩具。 “承禄说的不错,我就是如此想。”毛文龙也起身,毛承禄随即坐下入列。 这时,王体乾皱起眉头:“广宁线报将军可看过了?” “职下自是看过了。” “朝廷患难,我东江军深受皇恩浩荡,不能不救西边,广宁的王化贞能力不如熊经略。” “眼下广宁兵力四散,能守得住几日,我们带兵在外的,心里都有数!” 毛文龙说到这里,特意瞥了一眼王体乾的面色,发现没什么太大变化,才又自信满满道: “此刻,奴贼主力都被老奴带往广宁,熊经略苦撑辽阳,那莽古尔泰所部只有万余正蓝旗甲丁和数万假奴兵,根本不堪一击!” “莽古尔泰这颗头,要拿来送予皇上,报效大恩!” 王体乾心中仍觉得不靠谱,自辽地兴兵以来,对上建奴都是败多胜少。 一万多真奴,数万假奴,合起来几万大军,一万多东江军就能打得赢? “将军这是与咱家说了心里话。”思虑半晌,王体乾才起身道:“皇上出宫前嘱托咱家,不要对战事指手画脚。” “将军此番明言出来,咱家听了,心中敬重,然战事上委实不好多说,全凭将军自行决断。” 王体乾的话,让本来担心监军掣肘的毛承禄心中暗暗放心,看过去的神色,也就此缓和不少。 这时,王体乾又举起马奶酒,道:“咱家不能亲临战阵,唯有赠将军一言。” 毛文龙忙道:“左兵监请讲!” 不待王体乾说话,诸将纷纷注目。 “虎骑绝岛跨云出,声势雷霄震辽左!”王体乾说完,将马奶酒一饮而尽,笑道: “祝将军一战得胜!” 第七十七章:真假消息 春夏之交的节气,辽地依旧大风呼啸,气候异常。 北风穿过丛林,发出瑟瑟呼声,吹打在行走间的东江军兵士身上,显得越发寒冷。 探听到广宁战况,毛文龙请示了朝廷的左兵监,指定好了战策,决定再次出岛作战。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莽古尔泰率建州正蓝旗驻扎的义州城,属朝鲜国境。 毛文龙名为请示,可王体乾却也知道,他们根本不想让自己对战局说三道四。 那番请示,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王体乾曾在辽阳宣旨时见过大名鼎鼎的辽东经略熊廷弼一面,当时,后者的态度就让他不敢恭维。 直到现在,王体乾回想起来,还觉得那次经历实在是尴尬异常,是难以抹除的黑点。 毕竟不是头一次出来,毛文龙对这附近极为熟悉,很快选定了一处地点,作为部队临时驻扎的营地。 这里曾为辽人的村庄,几年前毁于战火,就位于树林后的半山坡上,尘沙掩盖下,仍能看见枯焦的骸骨。 选定此处的原因,一是因为前方树林能为大军遮掩行踪,二也是因为位于半山腰,居高临下,可攻可守。 毛文龙此时带出来的兵士当中,就有一些曾世代居住于此。 东江军的人都知道,时下朝廷的情况已经很不容易。 天启元年四月起,皇帝特遣监军至岛,了解了岛内境况后,便于京师筹措良乡四万石,自天津入海,发往皮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