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对齐昭南等一干人展开了猛烈的攻讦,试图毕其功于一役,借着此次事件让旧党彻底无力与新党抗衡。 陆令晚以为自己会焦灼,会患得患失,会等不及看到齐昭南沦落成泥的这一天,然而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她没有再试图打探什么消息,安静地吃着一日三餐,过好自己的清静日子。 好像许久都没有这般平心境和过,也许是因为心口那股恶气终于一朝得以疏散,也许是她终究厌倦了这种了无止境的勾心斗角…… 三月初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新党大获全胜。皇帝下了旨,褫夺齐昭南的爵位官阶,贬为庶民,本该以死罪论处,但念其多年战功,发配流放到辽东。 紧接而至的,是对旧党一派官员的清算处置。 太皇太后卧病不起,皇帝隐忍多年,终于算是将朝局拢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再受人掣肘。 陆令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欢喜有快意,然而这些被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所遮掩。 虽然齐昭南流放辽东,但忠勇侯府所受的牵连并不大。 一则,齐家早早地将齐昭南逐出宗族,且撇清一些干系。二则,齐曜北等一干人,站的一直都是皇帝这边。自然,忠勇侯府的爵位就落到了齐曜北的头上。 三月初十的这一天,齐曜北来见她,陆令晚抓住机会,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着借着这次的事,以护住侯府名誉为由,自此闭居山寺,修身祈福。 齐曜北沉默听她说完,见她衣着素淡,语气平缓,嫁入齐家的这几年,人好像消瘦了不少,说话行事间多了份沉稳,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累和憔悴,像蒙了尘的明珠,也似遮掩在匣中的美玉。 他终究只是应了声:“好,我会替表妹安排。”,他换回对她的旧时称谓,齐曜北说,“表妹,日后珍重。” 陆令晚回他淡淡一笑: “表哥也是。” 齐曜北没有多待,出了门。风一吹,心里那些躁意和眷恋才勉强被他压制住。他也想过自此留她在府中囚禁一生,哪怕可远观不可亵渎,也算两两相望,白头偕老。他也想过,依着自己的权势,夺到自己身边,自此将她隐姓埋名地藏起来,任由自己爱抚观赏。 然而他终究没有,他只是应了声“好”,走出了那道门。 他不像齐昭南那般自小的金尊玉贵,权势在身,习惯了恣意妄为,横行无忌jsg,得不到的便偏要得到,留不下的便偏要留下。 当年明华大长公主还在的时候,他的母亲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室,而他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家庙都进不了。 后来明华大长公主薨逝,他母亲入了府,成了正室,他才开始渐渐得到了娘家陆家的支持,从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子,一路科考,筹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哪怕他已经一路舍弃了很多,哪怕他早已不再洁净清白,早已双手沾满了污秽与鲜血,可他仍然明白一个道理,弃下的东西,便不要再去贪恋,往前走。 如今虽然旧党气焰已消,齐昭南也被发配辽东,永无翻身之日,然而他如今身处高位,旧党的人看着盯着他,如果他执意将陆令晚留在身边,旧党也许会趁机死灰复燃,借机起复,更别提府里的白氏虎视眈眈,一直想扶二房上位。 日后没了旧党的威胁,新党内部的和谐便会崩裂,高处不胜寒,太多的人盯着他的位置。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不能有把柄。多年的谨慎小心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要他去选择对的那条路,而不是心向往之的那条。 有齐曜北的庇护,陆令晚很顺利地出了忠勇侯府,来到郊外的一处古刹安居。 流年不过弹指刹那间,不知不觉间,已是两年的光阴。 这两年里,陆令晚过着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平静安适的日子。 古刹清幽,远离凡俗。春日里,便会带上木香到附近的庄子上提一壶清泉,泡壶茶,踏踏青。夏日里,则多静居于古刹,找一处遮阳的浓荫,抄几卷佛经。秋日里,则将自己亲手种下的瓜果摘下,送些时令的鲜蔬给寺中的僧客。冬日里,在暖炉旁做些针线,和木香两人围坐着说些闲话。 这个时候,偶尔山寺的猫跑来,她便随时喂上几块儿点心。日子久了,山寺的猫便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