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懿听了绘歆的话,心里更是冷笑:共掌后宫,不分大小?她把自己当三岁小孩糊弄呢! 姑且不说谢顺平是不是有那本事登上大位,就说自己的爹爹和则哥儿也不会做这样的软柿子,让人捏在手里,随便怎么玩都行。 谢地什么状况,她范绘歆不知道,难道认为自己也不知道? 北地已经打下了韩地,如今有消息说,江南也是爹爹的囊中之物了。三分天下,如今只剩下一个谢地,她凭什么认为,只要我们姐妹站在谢顺平身边,他就大事能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因为我们姐妹站在他身边,他就大事能成,他也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人。这种人,人称“吃软饭的”,世上没一个人瞧得起。 这种吃软饭的掌了大权之后,会让我们姐妹继续留在他的后宫,时时提醒他,他是怎么上位的?! 别开玩笑了!——相信一个靠阴谋诡计上台的皇帝,能善待那些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的人,还不如去相信猪会飞,老虎会爬树,男人不会偷腥! 爹爹说过,这个世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和皇帝。 皇帝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千万不要跟皇帝说情爱,讲恩义。那只会自欺欺人、自取其辱! 眼见绘歆执迷不悟,硬是打着要为娘亲讨公道的旗帜,在一条死路上狂奔,绘懿觉得,是时候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了。再说,见绘歆越发嚣张起来,绘懿也打算先打散一些她的气焰,再做道理。 “你说则哥儿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是我倒觉得,则哥儿是个宽厚大度,不随便迁怒旁人的人。对我们姐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姐姐你可知道,当日旧都围城,我们的亲娘有意把四房的四婶婶和则哥儿一起留在城内,想让他们被夷人收拾。——这些事情,娘没有告诉过你吧?” 绘歆张口结舌:“你撒谎!”——自己的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不会!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一定是四婶婶企图要勾引自己的爹爹,自己的娘亲才…… 绘懿听见绘歆还要狡辩,出声打断她的说话:“就算四婶婶有错,也罪不致死。还有则哥儿,他是我们范家唯一的根苗。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娘亲,就是范家的千古罪人!——这些事情,姐姐你这么守规矩,不知道想过没有?也许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未必那么正确。而你认为不对的事情,也未免没有它们的道理。” “还有一些范家的家事,姐姐你嫁得早,并不知晓。我一直跟着娘亲,却是看在眼里,心知肚明的。只是我不会因为娘亲做了那些事,就觉得她有什么不好。当然,我也不会因为娘亲的死,就迁怒他人。这世上的事,谁能说得清呢?世上的人,又有谁是完|美无缺,从来没有做过错事的?——总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都是有因果,有来历的。” 听了绘懿的话,绘歆真正心乱如麻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不是四房受了他们大房的恩惠,而是他们大房,欠了四房的…… 绘懿见绘歆神思不属,又下了一味猛药:“姐姐,你要搞清楚,就算我们这一房对不起四房,可是则哥儿从来没有对我不敬,也没有对我动过手。他从头到尾,也只对你一人动过手而已。至于为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我只劝你不要企图以偏概全,混淆视听,误导世子爷。” 绘歆听见绘懿把则哥儿对她姐俩的态度分开来说,忙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娘亲也许也有错的想法置之脑后,对着绘懿哼了一声,道:“我是你嫡亲的姐姐,他对我不敬,对我动手,就是对你不敬,对你动手。——有差别吗?” 绘懿掩袖笑道:“姐姐敢是气糊涂了。若是照姐姐的说法,我们是嫡亲的姐妹,所以我的就是姐姐的,姐姐的,也就是我的。那姐姐又何苦上窜下跳,搞三搞四地拆我的台,跟我过不去?” “既然姐姐觉得,我们姐妹一体,不分彼此。那又何苦不顾孩子们的意愿,一心要把两个孩子接到你身边来?还屡次在世子爷面前进言,要把主持世子府和王府内院的中馈之权夺了过去?” 绘歆脸上更红。她没有料到,她私下里跟世子说得话,都传到绘懿耳朵里,不由斜睨谢顺平一眼,是不是他为了讨好绘懿,把自己的话都拿出来做人情了? 谢顺平在旁专心地听着她们姐妹唇枪舌战,却又没有听到他想听的内容,不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现在见绘歆又把这帐栽到他头上,更是苦笑连连,道:“你别看我。我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绘懿笑道:“姐姐真是错怪世子爷了。这些事,不用人说,我猜都能猜到。” 绘歆听了,嘴硬道:“既然是你猜得,也不一定是真的。” 绘懿说得累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喝了一口清茶,皱眉道:“这茶都凉了,让人进来添茶。” 说完,绘懿不等谢顺平和绘歆反应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