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想怎样罚自己都好,罚一辈子都好…… 又转念想到绘歆,自己当初为了女儿在乱世也能过得顺遂,力排众议将她嫁给了谢地嫡长子做填房,却是让她有了倚仗。回头就伙同她娘亲,往自己爹爹身上扎刀子。范朝晖不由在心底里又硬起了心肠:若是自己能兵不血刃,拿下谢地,绘歆和谢顺平或许还能逃得一条性命。若是要到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就别怪他不念父女之情! 在堂上思索片刻,范朝晖便拿了主意,对堂下叫道:“范忠何在?” 范忠赶紧从院门外跑进来,对王爷躬身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范朝晖道:“叫上我们的人,和这位黄夫人一起,回她的家,去将大夫人的灵柩迎回来。”范忠会意,赶紧下去找了王爷最忠心的亲卫。 范朝晖又冲各位宾客团团拱手道:“对不起各位了,范某要去亲迎范某发妻的灵柩,不能在这里陪各位了。各位还请自便。”说着,范朝晖便大步跟着那白发老妪走了出去。 谢顺平和绘歆在堂上尴尬地看着他们远去,不知如何是好。 范朝敏见这一番变故突起,也愣了一下。好在她处乱不惊,便也走上堂来,对大家道:“还请大家用杯水酒。”说着,便拍手叫了侍女过来,请宾客去偏厅入席。 元晖楼的偏厅,占地广博,本就是为大型宴饮准备的。 范家的酒菜也十分出众,众人吃喝得也甚为尽兴。只是明明是大婚的庆典,却是新郎新娘都不在此处待客。又都在窃窃私语:上阳王这番为了过世发妻的灵柩,得罪了新欢,却是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哄得娇儿回转。 席上也有人以前知晓过范四夫人的善妒之名,如今也说了出来,便道:“这四夫人,美貌真是无人能比,不过那脾气,实在是太过娇纵了。——上阳王的原配已是死了,如今不过是迎她的灵柩回来归葬而已,就惹翻了她的醋坛子,将婚约都解除了!” 席上虽有人觉得上阳王在大婚之日将新婚妻子抛下,有些过分。更多的人却觉得上阳王对发妻有义,不因有了新欢,就抛了旧爱,却是响当当、有情有义的一条好汉! 范朝晖不在乎今日之事会被人如何评说。只带了最心腹的一百护卫,打算以迎发妻灵柩为幌子,闪电灭了傅家村后,就抄近路直接回青江大营,迎战韩地。 便又叮嘱了范忠:今日来贺礼的宾客,明日都要送走。而其余范家人等,一律不许擅自出入王府。又让范忠带人盯着安家,也不许安家的人到王府来拜访。——今日安儿的神色,总让范朝晖心惊肉跳。他也顾不得了,无论怎样,就算要将她囚禁起来,也不能让她离开他! 范忠不知为何要盯着安家,只是王爷所命,他莫敢不从,便只应诺,下去布置。 范朝晖就让程氏上了一辆轻便的两轮车,由两匹骏马拉着,带着众护卫,往青江码头去了。 谢顺平在范家偏厅用完饭,不由对那“黄夫人”有所怀疑,便问绘歆道:“那黄夫人,家在何处?” 绘歆平静答道:“谢地西南一个小镇上的望族。”又对谢顺平道歉道:“这事来得太急,妾身没有机会跟夫君说清楚来龙去脉,还望夫君见谅!”——程氏之前一直避免同谢顺平正面接触,而谢顺平本来对程氏也不是很熟悉,因此下也完全没有认出来。 谢顺平见绘歆气定神闲,虽有些疑惑,还是信了她,就以为绘歆只是一心要搅乱她爹上阳王的新婚而已。绘歆在象州王府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没有往别处想,只对她更加怜惜,便在她耳旁轻声道:“你莫要担心。——就算你爹另娶,再生了嫡子,你永远是我们象州的世子妃,没人会因此看轻你。” 绘歆心里更是难受,她看了看谢顺平,终究还是将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程氏对她说过,只要能过来见王爷一面,程氏自有法子让王爷的大婚无法成行。只要王爷不娶安氏为妻,程氏甘愿回朝阳山的家庙修行,而王爷,会永远将正室之位虚悬。——这样的结果,当然是绘歆更愿意看到的。 当日她在象州王府,听说自己的爹爹要娶孀居的四婶婶为正妃,就觉得没脸见人。而在象州王府里,每当有人向她打听这事儿,她都要以一幅为尊者讳,愧不能言的姿态,面对各种形形色色,或鄙夷,或可怜,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的眼光,装作若无其事,镇定自如。暗地里却不知多少次认为爹爹为老不尊,四婶婶水性杨花,实是给范家丢人。 如今看着这场大婚终于成不了,绘歆也才松了口气,又想起了娘亲在象州别庄对自己说得话,心下暗自盘算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