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就给范朝风口述了内力在体内行走的路线,又叮嘱他一定要找内力收放自如的人士,切不可贪功冒进,以致得不偿失。又反复强调,若是运功太急,再次重伤脑部,不知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范朝风点头,又故意说道:“只可惜我没有内力。若是我自己有功夫,岂不是可以给自己治伤?” 那大夫也答道:“正是如此。若是公子自己可以运功,就是最好不过。自己慢慢来,可以更好的掌握分寸,比让外人运功,要强百倍。且自己能掌握轻重缓急,只要不心急,就能万无一失。” 范朝风的喜悦再也压抑不住,嘴角绽开一个微笑。连一旁站着的伊莲看见范朝风的微笑,都忍不住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起来。 这边大夫给范朝风瞧了病,就收拾东西出去。伊莲送他到大门口,就悄悄问道:“大夫,我们公子的病,可能治?” 大夫却是摇摇头,道:“难啊。” 伊莲诧异:“刚才大夫不是说,可以找内力高强的人士帮着运功?” 大夫对伊莲道:“对着病人,当然要多说一些好话,让他们不要放弃自己,振作起来。可是对姑娘,我不妨说实说。——就算能找着内力高明之人,一丝错都不出,也得持续不断,两三年的功夫,才能见成效。要是在南朝,奇人异士甚多,说不定可以一试。可这是在呼拉儿国,姑娘可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 伊莲大为失望,又想到公主那里一试。 兰姆却看得更明白些,就拉住伊莲道:“你要去告诉公主,范公子以后就会被更严地看管起来了。且以公主的为人,说不定又要利用范公子掀风浪。——还是让他做瞎子吧,何必让他又卷进去?” 伊莲仔细想想也对,就放下了心思,将头枕在兰姆肩上,道:“也对。如范公子那样的人,若是眼睛也好了,还不知道会有多祸害人。” 兰姆听着不爽,将她的头推向一边,道:“你要看上了他,可以跟他去说。不用在我这里叹气。” 伊莲咯咯地笑着,又将兰姆的胳膊拉过来,抱在怀里,“你竟然还会吃醋?” 兰姆本就有些泛红的脸,更是红得如煎熟的大虾,仍是瓮声瓮气地问道:“难道你不是看上了他?” 伊莲有些生气地敲了兰姆的头一下,不悦道:“我不过是看他生得好,感叹一下而已。就如你在街上见了美女,也会目不转睛一样。难道多看一眼,就是看上他了?若你是这样的人,我也不跟你好了。”说着,跑到自己屋里生气去了。 兰姆这才转怒为喜,去到伊莲屋里百般认错安抚于她。 范朝风内力精湛,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莞尔。此后又按照大夫的指示,日夜行功,只盼能治好眼睛,逃出生天,和妻儿重聚。 而上阳城的王府里,因为范家许多人都不在,安解语便在王府里,带着则哥儿,也和大房的张姨娘,她的女儿绘绢,还有大姑奶奶范朝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一起过了除夕,又迎来了初一。 因为王爷不在府里,过来拜年的女眷们都要求见四夫人,给四夫人磕头。 安解语嗤笑一声:“她们多礼了。我不过是暂时主持王府内院的中馈,又不是那牌面上的人,给我磕什么头?若真想孝敬王爷、大夫人,带她们去元晖楼的正院,让她们院子里冲着元晖楼的正屋磕三个头了事。” 阿蓝向来是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违抗。如今就算四夫人是玩笑,阿蓝也当了件正经事,让人去给外院负责人情往来的管事传话。 那管事也不以为意,就让人带了那些过年拜年的女眷,先去元晖楼的正院磕头,再去四房的风存阁给四夫人请安道恼。 那些女眷先在元晖楼正院的寒风里磕了头,又被人领着,走了长长的路,才到了风存阁的正院。 虽她们也是个个锦衣貂裘,平日里也都养尊处优,却是耐不住北地里冬日的寒风,在元晖楼的院子里磕头的时候,都受了寒。等到了四夫人的正屋里,略坐了坐,便都告辞离去了。 范朝敏和张姨娘一大早也都带着孩子到风存阁来,和四夫人一起过初一。 然哥儿的病越发沉重,这几日,都起不了床。 安解语就向张姨娘多问了几句。 张姨娘虽然对然哥儿是面子情,可到底人是她带来的,也一直跟着她住,出了事,没法往别人头上推,也对然哥儿甚是焦心。便只愁眉道:“自从上次看了大夫,停了那香,好过一阵子。不过到底是身子骨不好了,如今什么都吃不下,连煎的药都经常吐出来。” 安解语也无法。——这种病,在她的前世都是不治之症,何况这里?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只希望王爷神通广大,能谋得奇人异士,或许能救他一命。 范朝敏倒是不甚在意:不过是个婢生子,就算治好了,也不过做个富贵闲人。在这范家里,真是多他一个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