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掌刑嬷嬷的话,范朝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安解弘知道王爷是个不惯内院俗务的人,早猜到王爷全不知情。他今日如此做作一番,也不过是点醒王爷:自己的妹妹在王府里如今身边尴尬,没有太夫人在身边,光靠王爷一个人,是护不住他们的。现在王爷还没有女眷,内院的管事婆子和丫鬟们,已经故意忽略四房的母子俩了。等以后有了正经的女眷,四房的孤儿寡母,更是要被人往死里踩。 自己的妹妹如今在范家的身份,是寡居的弟妹。之前妹妹重伤在身,王爷为了亲自给她治伤,不避嫌隙,经常出入她的内院居室,还可以说是事急从权,倒也没走了大褶。等以后伤好了,大伯子和寡居的弟妹,大约一年到头,只有吃年夜饭和祭祖的时候能够打个照面。到时候,深宅大院里,他们母子俩有了委屈,都没人诉。 如此看来,要么,就得让王爷同意,让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将妹妹和外甥接到自己家里去长住。要么,就得让王爷早早地将太夫人接过来。有太夫人罩着,他们四房的日子还好过些。只希望太夫人能长命百岁,活到则哥儿长大承认的一天。 这边范朝晖终于明白安解弘此来的意思,只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才对安解弘道:“还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了吧。” 安解弘便将自己所知所想,都说了出来。又道:“我妹妹性子执拗,王爷先前是尽知的。她不是能委曲求全之人,只望王爷看在四爷份上,让他们母子俩能过得好些。” 范朝晖听了,不由更加羞愧。本以为有自己在,四房的母子俩,自会和以往一样,活得自由自在。现在看来,自己是太想当然了些。便站起来对安解弘作了个揖道:“多谢解弘提醒,不然四弟妹和则哥儿就白受了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他们讨个公道。” 安解弘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便告辞去了。 范朝晖便又叫了掌刑嬷嬷过来,仔细问了之前的事。待确认四房的财物都装了大车,被大夫人带走了,范朝晖又愧又悔,只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便派人去安解弘那里,要了四房当日装车的单子。四房当日的装车事宜都是由秦妈妈和阿蓝一手打理的,那单子也是随身带着,因为都是贵重物事,两人便各留了一份,以防万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范朝晖拿了单子,便提笔给太夫人写了信,附上了财物清单,要替四房讨还所有的财物。又让人随信将那装着营州范家庄正屋黑土的翡翠匣子带了回去,埋入范家的祖坟里。同时,范朝晖又让人去王府的库里取了上好的皮毛料子和各样锦缎丝绸布帛,装了几大车,都给安家送去了。自己又亲自挑了几盒精巧不俗的饰物,打上封条,也命专人送到四夫人手里。 安解弘和张莹然见到王爷的大手笔,心里自然又忧又喜,只瞒着安解语不提。却并不知道,王爷又专门给解语送来了饰物。 而太夫人在朝阳山接了信,便有了主意。只等了几日,太夫人就头疼发作,天天卧床不起了。程氏无法,日日去太夫人那里侍疾,一应家里的事务,就由太夫人身边的孙妈妈代管了。 以往跟着程氏的一众仆妇下人,又都去奉承孙妈妈不提。孙妈妈便让太夫人的几个大丫鬟接了明细帐过来管着,一举将太夫人先前被架空了的内院管家权,又夺了回来。 如此几日,太夫人见火候到了,便拿了大儿范朝晖寄来的四房财物清单,一件件逼着程氏清理出来。程氏未料到四房居然留有财物清单,先前本准备还回去一半的东西,现在看来,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