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沉重的铁链束缚着他的四肢,他像是一只在黑暗中艰难爬行着企图靠近唯一光源的虫子。 宋暮眉心微皱,目光瞥向一旁的南欢,心中有几分烦躁,忍不住将掌心中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他怕的是这姓魏的用一副惨样真博得了南欢的同情。 此情此景下,南欢面如霜雪,没有一丝情绪。 她垂眸看着魏玉,目光便如同冬日湖面上的薄冰,透着很淡的冷意。 在叮叮当当的铁链撞地的声音里,魏玉终于一步一步挪到了栏杆旁,双手握住栏杆,将脸贴在粗糙的柱子上,望向外面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囡囡。” 狱卒终于打开了门,南欢却没有上前的意思。 她站在牢狱之外,神色漠然,“有什么话,现在赶快说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魏家跟肃王勾缠在一起,肃王坐罪,他们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脱身。 就算别人能保住一条性命,魏玉作为肃王的女婿,算是主犯,绝无逃脱的可能。 即便他这一次有通天的本事能活下来,她也会想办法送他去死。 魏玉听到南欢的话,眼神愈发哀伤,却是勾着薄唇轻笑道:“囡囡,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南欢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满足的,这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 魏玉的目光扫过南欢跟宋暮牵在一起的手,笑容苦涩,低声说道:“我不后悔这一次回京,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回来带你走。囡囡,你恨我也好。等我死了,你总不至于忘记我。有你一个人记着我就足够了。” 男人的嗓音如同从桃花林下流过的泉水,温柔含笑,让人听得耳朵都酥了。 他一向是最懂该如何说情话,讨女人欢心。 南欢偏不想让他如意,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我不恨你。我只觉得你恶心,可笑。你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 魏玉垂下眼,长睫掩住眼底的微红,他压下泪意,再次抬眸再看向南欢,好像要将她的容貌刻在心里。 “的确,我说的都是些废话。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若是早知道今日,我当初一定带你一起走。说不定我们的孩子现在都能走路了。” 他红着眼睛,笑道:“囡囡,你等了我几年,被我欺负得这么惨。以后可不要再这样傻傻的去信男人的鬼话了。天下男人都是我这般,宋暮也不见得就比我好。你可要小心一些,把他盯得紧一点。别让他背着你跟其他女子鬼混。” 宋暮的目光突然变冷,如两道利箭一般落在他身上。 魏玉却还是跟没看见一般,一双桃花眼自始至终只有南欢,“你身子自小就不好,凡事千万别勉强自己。天冷添衣,日常饮食多注意。以后,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了,不被我这个坏人欺辱了。你要好好的,长命百岁。” 他偏过头,用额头抵着栏杆的柱子,哽咽了一声,说不出话了。 南欢垂眸,面上看不出表情,宋暮却感觉到掌心中的那只手攥紧成了拳头。 “对不起啊。囡囡,我太没用了。没能履行当初我们的誓言。这几年让你空等,不敢回来见你。我怕让你看见我落魄的样子,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魏玉用头抵着柱子,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手上的铁链上,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南欢第二次见到魏玉落泪,第一次是他闯进王府跪在她床前。 只是这一次,魏玉比之前更狼狈,比任何时候都落魄。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