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总是能够轻易得到。 魏玉对她是特别的,他的偏爱使她从懂事起就确信自己会成为他的新娘。 从小他就告诉她,他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 他怎么能唤别的女人阿芸?! 她扑到了车窗边,伸手就要去掀开车帘。 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掀开车帘的动作。 她转过头怒视宋暮,宋暮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眸光深邃,却没有一丝讶异。 “光天化日的,芸儿,你带着你的郡马在这里打情骂俏,也不怕让旁人看了笑话。” 车窗外那道男声一顿,“我这妹妹才新婚,实在是让皇叔见笑了。” 轰—— 新婚二字便如冷水,迎头泼下,让南欢从骨头缝里都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她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若魏玉只是换了个名字,她尚且能够安慰自己,他另有苦衷。 可他已有妻室,光听二人的相处,又是琴瑟和鸣的恩爱眷侣,她该怎么继续蒙骗自己? 她这五年的等待又算什么呢? 宋暮微微低头,手上用力,将她拽向自己,搂住她的肩膀,将人往怀中带。 南欢抵住他的肩膀,固执的跟他保持距离。 她想怒斥他,却又苦于车外有人,只能压低声音,“这算什么?殿下要趁人之危吗?” 那活泼的女声又道:“原来是皇叔。不知车内是哪一位皇叔?” “一点礼貌都没有,这是七皇叔的车驾。芸儿,快来向皇叔见礼。” 宋暮揽着她的肩膀,微微低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却几乎贴在了她耳边。 “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掀开车帘,事情恐怕再无转回之地。你得冷静些。” 刚才激动之下,南欢的确是差一点就不管不顾掀开车帘直接质问魏玉。 南欢咬牙,“这点话需要离得这么近来说?” 两人此刻的姿势,简直宛如耳鬓厮磨,情人交颈。 南欢疑心对方占自己的便宜,但他的目光却无一丝淫|邪,手上除了揽着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宋暮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这般说话才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原来是七皇叔。小女进京这么多天光听着七皇叔的威名了也未能一见。七皇叔,小女与夫婿一起向您敬请康安了。” “殿下康安。” 南欢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心如刀绞,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宋暮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三姑娘,你今日可是化了妆的。莫哭。” 春风吹动车帘,颠簸之中,一点光亮从缝隙投进来,在她眼底一闪而逝,泪光闪烁,一滴泪沿着长睫缓缓滑落,晕开了脂粉,留下一道闪烁着荧光的湿痕。 那是一双原本比春光更明媚,更动人,更灿烂的笑眼。 曾何几时,她眼中永远荡漾着笑意,如今却只剩下让人心碎的忧愁哀伤。 他的眼神一瞬变得极为阴沉。 马车外的人渐渐远了。 宋暮缓缓放开她,南欢立刻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她蜷缩在马车的另一角,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低下头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拭着泪,动作像极了舔舐伤口。 一片死寂之中,只能听见车轮咕噜咕噜的响声。 宋暮沉默片刻,“你仍要见他吗?” 南欢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哭,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此时的反应比他所预想的要更坚强一些。 但比起她这样一脸木然倦怠的样子,他情愿看着她为另一个人笑,起码她笑起来的时候是开心的。 过了半响,宋暮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要见他。我要问个清楚。” 南欢攥着掌心中那半片银镜,憋着一口气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日分别之时言说镜在人在,镜归人归。如今人归镜不再是什么道理?” 若魏玉早说一别两宽,不会再回来,也从未喜欢过她。 难道她还会苦等这五年吗? 一封一封的书信字字相思,到头来却是空等一场,往昔那些山盟海誓犹在耳畔,恩爱不相移的郎君身边却另有佳人。 真是讽刺至极,可笑至极。 · 这一场春猎,受邀前来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 本朝尚武,秉承先祖端阳大长公主遗风,宗室贵女皆以女着男装为风尚,骑射不在话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