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他说……”杜龄山哭丧着脸:“下官不敢说,只恐对太子殿下大不敬啊……” 谢王臣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什么敬不敬的。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抽出身后宝剑,作势要动手。 杜龄山几乎哭了出来:“王爷……王爷说‘李放,我一定会证明,我广陵王李昶并没有不如你。我比你强,我一定要证明,我比你强——’” 他似是可以模仿李昶睡梦中那压抑而又疯狂的声调,拿腔拿调,极为古怪,可是谢王臣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就连他,原本李昶最为亲近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李放给李昶的心理阴影竟是如此之大。 他一把夺过杜龄山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杜龄山急忙大声道:“谢少傅,你去哪里?” “我去追他回来,庐阳城的防守就暂交给你了。无论如何,最少要守到广陵王平安回来。若是敢弃城而逃,我必杀你——” 谢王臣在马上回头作答,望向他的双眼一片血色的肃杀,让杜龄山噤若寒蝉。他不禁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润无双的谢家长公子,比那位盛气凌人的谢家四公子要可怕许多。 北梁军阵前,慕容青莲坐在马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之处的炮火。 这场战争打成这样真是无趣之极,四十万大军站在城门口,齐刷刷地看琅嬛胜地放烟花。虽然有情报称如今主持庐阳城防务的是李放派来的谢王臣,但不管是李昶还是谢王臣面对黑压压的北梁大军,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出城一战的。 琅嬛胜地的火炮果然生猛,看那迸发的烟火,估计只需要半日时间庐阳城便可攻破。如此大的杀器竟然一直被这样一个神隐于世的江湖门派掌握。哼,虽然现在自己需要依赖琅嬛胜地来对付南周,但是等天下安定之后,也该好好考虑如何出手对付这个竟然妄图挟制自己的门派。 正在他沉思之际,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惊叫之声:“敌军出城了——” 慕容青莲抬头一看,果然见到庐阳城一队黑压压的兵马正列阵而出,他发出一声嗤笑:“真想不到,南周大军竟敢出城,看来谢王臣跟在李放身边,胆子倒是变大了。” “他们守在城内也不过是等死而已,除非现在便弃城而逃。”萼绿华望向他:“王爷,是否要趁他们队列未齐,立刻攻击?” 慕容青莲摇头:“现在上去,会进入城头弓/弩范围,不妨等他们大军彻底出城之后,再行攻击。” 萼绿华点点头,再次努力向城门方向望去。看着那道熟悉的骑影越来越近,她身形一震:“王爷,出城的并不是谢王臣,而是……广陵王李昶,他手中所拿的正是龙渊剑。”她驱马而出,正色道:“师妹疏忽,以致龙渊剑落入李昶之手,我现在就去将龙渊剑夺回,献给王爷。” 慕容青莲点点头,以李昶的实力,并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萼绿华点好兵马,向那道银白色的骑影迎了过去。 李昶三番四次败于她手,上次若非谢之棠率谢家死士拼死相救,他早被自己生擒。萼绿华一催马腹,已在李昶面前三丈处站定,冷声嘲讽道:“想不到广陵王竟还敢带剑出城,是要将龙渊剑双手奉还吗?” 可是,她话音未落,便已呆住了。李昶望向她的眼神,十分怪异,他的双瞳血红,眼神疯狂而迷乱,深邃又执着,在这双眼里,她分明看到了死意。而在那眼神深处,有一丝不同以往的隐隐暗光。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就像是要将自己的生命燃之一空,来换取某种微不足道的意义。 李昶的嗓音沙哑:“很好,就让你之鲜血,为我一雪前耻——” 他右手握剑,龙渊已然出鞘,绽发出耀眼的剑光。他的左手已覆上龙渊剑刃,口中低喃道:“龙渊啊龙渊,今日我以我之鲜血为你开封,便请你助我化身修罗,守住庐阳城——” 他的左手在剑刃上划过,殷红的鲜血滴落,可是那鲜血并未随剑刃滑落,而是瞬间消逝,似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