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差不多的时间起床,女孩揉了揉眼睛,从木板床上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虽然琦茗在离开前,整理了看似只是用来收纳衣服、掛有短弓与箭袋做「装饰」的房间,并表示她可以把那个房间当作自己的寝室。女孩最初接触到软绵绵的床垫,自然是又新奇又感到舒适;再配上琦茗给她好几套那一身光滑柔软的连身睡衣,她想像躺在云朵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就在当天将近夜半时,女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总觉得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怎么都找不到支撑点稳住身体,连身睡衣虽然很舒服,但那种材质一直让她有种全身赤裸的不安感,于是又换回了男子帮她缝製的衣服──底下加了琦茗给的衬衣,然后回到原本的房间躺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才得以安眠。 距离琦茗跟妮娜离开已经好几天。虽然农庄里陆续有几个打扮跟琦茗相似的女性,帮她准备三餐、打扫房屋,但由于语言完全不通,所以她不晓得那些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农庄给她食物,也没办法询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也因为语言不通,她在被那些女性带进浴间,突然被脱光并被那些女性拿着滑溜溜的东西洗刷全身时,她甚至没办法表示拒绝──儘管她有试图反抗。 女孩拍了拍脸颊,不太想回忆起那段惊恐的经歷。 套上男子给她做的木鞋,她走出房门,到农庄中庭的井里打水梳洗。 一如既往地早晨。不过让她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农庄里四处都不见那些女性的踪影──通常是在她走出房门后就会看到三三两两的几人在准备早餐、清扫中庭。 本来那些人也不晓得为何会出现,所以突然消失好像也很合理? 正当她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感官敏锐的她立刻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与车轮呕呕哑哑的转动声。 她立刻踏着楼梯爬到二楼,观察着远方:虽然这几天大多是那些黑马与黑车往返于农庄之间,但她从未松懈戒备,如果是看到不认识的车马,她有随时逃往东北方山林的准备。 是黑色马车。不过还没到农庄,马车就停了下来;大概是这几天连续的梅雨,让马车在通过这些泥泞道路时有被困住的风险,于是只好停驻下来。 从马车里走下来了一个穿着麻衣、踩着草鞋、顶着一头乱发的男子。 苏玛依开心地下了楼梯,跑出农庄。 男子也是在走回农庄的路上,远远就看到朝自己跑来的女孩,不久后她脚上的木鞋发出着响亮的喀喀声也传进他的耳中。 「阿纳伊!」 女孩大概在男子的五步左右前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感觉这是他最常从女孩口中听到的话。 「我没事。你这几天还好吗?」 「很好。」 苏玛依跟在男子的身旁,男子刻意依照苏玛依的走路速度调整步伐。 「苏玛依,」 「是。」女孩抬起头望向男子,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他看。 咦?她以前是这个模样吗?总觉得对方好像成熟了许多。立体的五官,白皙皮肤,以及打理得顺滑柔亮的黑发,顺着耳下的那两条发束,儘管还是那一件他亲手缝製的简陋衣着,但在她穿起来好像显示出更多的女人味…… 不过当他闻出女孩身上有跟娜欧蜜同样的味道时,他大概理解在他离开农庄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哪些事。 突然被分心的他重啟话题: 「苏玛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 看着对方天真无邪的表情,男子顿时把回程一路上想好的说词……那些充满着血、屠杀、仇恨、可悲与荒谬的事实,硬生生地吞回心底。 「……等我把你的语言学好再告诉你吧。」 「好。」苏玛依点点头:「我也会尝试学你们讲的话。」 这不是逃避,也不是拖延,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需要找到彼此能够真诚沟通的方式。 男子在心中作出决定后,便开口问道: 「早餐吃了吗?」 苏玛依摇了摇头。 「你想吃什么?」 「咸豆浆。」 「……你真的喜欢吃那个东西啊……」 「对。很好吃。」 两人就在这样平淡的对话中,回到了静静依偎在暗黑山林边上的偏僻农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