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再引发新的一轮立储之争。 庆平帝喉咙发出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声,脸色苍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从龙塌上坐了起来。 他向李勇递了个眼色,“念。” 李勇肃然而立,“是。摄政王谢景明,听旨——” 谢景明撩袍跪倒,“臣弟恭听圣谕。” 李勇手捧圣旨,清清嗓子,朗声道:“古昔帝王创业垂统,必立储嗣,以延绵万世之统,慰藉臣民之望也。朕弟谢景明,贤明仁德,文武兼资,伦序当立。兹上顺天意,下应民情,嗣皇帝位,告于天地宗庙。” “臣弟……谢恩领旨!”谢景明重重叩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如今心愿达成,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心头突然一片茫然,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妄感。 庆平帝慢慢向他伸出手,眼睛透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谢景明趋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 庆平帝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在积聚最后的气力,“朕把这江山交给你了。辽人在北方虎视眈眈,西夏明面与我朝交好,却一直与北辽暗通款曲,滦州大震刚过,万千灾民还居无定所,大周内忧外患,再也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谢景明自然听懂了他言下之意,“臣弟明白,眼下大周朝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朝局稳定为上。” 许是方才一口气说的太多,庆平帝的脸色更差了,就像一盏即将熬干的油灯。 “以太子之礼下葬元祐,你看如何?” 他一瞬不瞬看着谢景明,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似是在请求,看得一众臣子暗自饮泣。 谢景明眼眸低垂,没有丝毫感情地应道:“谨遵圣旨。” 庆平帝欣慰地握了下他的手,慢慢向后仰倒,“都……都下去,十七留下。” 李勇点了点头,带头退出殿外。 很快,偌大的寝宫,只剩下谢景明和庆平帝二人了。 庆平帝伸手到枕头旁边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荷包来,塞到谢景明的手里,“你是朕的儿子。” 尽管早已猜到了,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谢景明的心还是重重地颤了下。 庆平帝温柔地抚摸着那个荷包,眼中突然迸出神采,“朕不能看着你母妃殉葬,不能!是朕强迫她的,你不要怪她。” 谢景明嘴角扯动了下,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喟叹,“她是我娘亲,我岂会恨她?” “你恨朕吗?” “没有您,我活不到今日。” “你能不能……叫我声父皇?” 谢景明根本张不开嘴。 庆平帝无奈苦笑了下,声音愈发虚弱,“这个东西,是你母妃走前给我的,你能不能拆开?” 谢景明细看那荷包,荷包边缘已有些毛边,显见是被人时常摩挲。 却是把开口缝死了,针法很特别,细若发丝的线全埋在荷包的花纹里,若是用剪子强拆,势必会损坏上面的花纹。 这是母妃独创的藏针技法,谢景明只懂皮毛,缝是不会缝的,拆倒可以。 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他用一根细针从极其隐蔽的地方挑出线头,一点点循着走向,总算是把荷包拆开了。 里面装着一小束头发。 庆平帝紧紧把头发攥在手心里,无力地看了谢景明一眼,似是要交代什么话,然而嘴唇嚅动了好一会儿,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景明犹豫了下,试探问道:“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