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皇帝!”太后弯下腰,慢慢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推了推夏明帝的肩膀。 夏明帝毫无反应,他双目大睁,七窍流血,定定地对着床顶的方向。 “皇帝?皇帝?”太后又伸出手,去夏明帝的鼻子下面试了试,便如被火烧一样赶紧缩回手。——夏明帝已经毫无呼吸的迹象。 “盛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灰白不堪,就连她光滑如二八佳人的面容,似乎一下子都苍老了十岁。 盛七爷的脸色不比太后好看,他定了定神,走过去给夏明帝诊了诊脉。 一诊之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毫无脉相。 夏明帝居然已经死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未经通传,谁都不能进安和殿!”外面传来宫人呼喝扭打的声音。 “不能进?孤有重要消息要向皇祖母回报!扰了军国大事,你担当得起吗?!”太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溜盔甲和刀枪互相撞击的声音,整整齐齐的脚步声,还有军士号令的声音,都从外面传了进来。 太后直起身,威严地问道:“外面怎么啦?” “皇祖母,孙儿有重要事情要向皇祖母回报!”太子的声音越来越近,竟然是长驱直入,直接从外殿进到夏明帝的寝宫。 太后一惊,忙要将床帐掩上,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太子带着众人来得飞快,一转过屏风,看见一只胳膊从床上垂下来的夏明帝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先是一惊,忙问道:“盛国公,父皇是不是已经醒了?” 本来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阮同看见太子来了,一下子来了精神,飞快地扑过来,跪在太子面前,嚎哭道:“太子殿下,陛下……陛下……已经薨了!” “薨了?”太子流出眼泪,“昨儿不是还好好地,怎么今日就薨了?” 阮同战战兢兢地道:“早上盛国公给陛下喂了药,陛下没有吃完就吐了出来,然后吐了好多血,就……就……薨了!” 殿内的人跟着跪了下来,哭声震天。 太后抿了唇,厉声道:“阮同,你胡说什么?!” 盛七爷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已经死去的夏明帝,只觉得所有的希望和努力都化成了泡影。 他想不明白,明明昨儿还好好的,还在一步步好转,更没有恶化的趋势,怎么今日早上吃了药,马上就吐出来了呢?然后就死了呢?! “陛下昨日吃了些什么?我走了之后,入睡之前?”盛七爷像是没有看见太子带着军士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依然面无表情地问一旁伺候的宫女。 那宫女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您走了之后,我们哪敢给陛下吃东西?陛下所有入口的东西,都是您和宁姑姑一手操持的。” “宁姑姑呢?”盛七爷往宫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宁姑姑,也有些疑惑。 “不知道。今儿没看见她。从昨天就没有看见她了。”一个宫女在旁边低声说道。 “不用说了!——盛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我父皇!”太子打断盛七爷的问话,上前一步,揪住了盛七爷的衣领,“来人!给孤把这个大逆不道、弑君的罪人拖下去斩了!” “住手!”这一次是太后出声,“这件事还没查清楚,你怎么能说斩就斩?” “皇祖母,当年父皇被盛老爷子毒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您可是二话不说,将盛家全家都斩了的!”太子故作诧异地道,“孙儿如今只要斩盛七一个人,怎地就不行了呢?” 太后忍着怒气道:“正是因为哀家上一次太过草率,才不想让你重蹈哀家的覆辙!还有,你是如何进来的?还不出去!”又招呼,“昌远侯何在?!” 太后的大哥昌远侯文贤昌正是掌管京畿重地的大将。 太子笑了笑,道:“昌远侯是孙儿的儿女亲家,他在宫外帮孙儿站岗呢!” 言下之意,就是昌远侯已经放弃了太后娘娘这个亲妹妹,站到了孙女婿的爹——太子这一边。 “皇祖母,您为大夏皇朝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歇一歇了。”太子行了个礼,背着手,淡淡地吩咐:“送皇祖母回宫。” 两个宫女从太子背后走出来,对着太后行了个宫礼,便上前将太后架了起来。 太后恼道:“放开哀家!哀家自己会走!”说着,甩开两个宫女,昂头离开了夏明帝的寝宫,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她知道,既然连自己的大哥都帮着太子,她现在反抗,根本毫无胜算。 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也不做无用功,因此并没有跟太子起冲突。 “将盛七带走,推出午门,立即斩首!”太子大声宣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