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蛮子这样凶残?那活该!活该被撕,被劈,被杀,被吃!”热血的少年郎鼓噪不已。 “我倒不知道,对蛮族凶残一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吴婵娟像是很维护周怀轩。 盛思颜本想张口为周怀轩说话,但是听见吴婵娟先她出口,只好垂眸不语。 李栀娘叹息道:“还有别的事,我女儿家也不好说。总之,对敌人凶残,确实没什么不对,但是这凶残,也当有个度。过了度了,就不好了。——咱们大夏皇朝讲究以仁治国,蛮族纵然是敌人,但是也当先以德行感化他们。光是打打杀杀,怎么能解决问题?” 吴婵娟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辩驳。 盛思颜等了一等,见屋里没人再为周怀轩说话,才淡淡地道:“以德服人也要看对象是什么人。有的人可以被感化,有的人却只会觉得你迂腐无稽,下一次更变本加厉来打你。而蛮族,本来就是未开化的人,他们畏威不服德。对他们讲究‘以德服人’,是自掘坟墓。” 有些没有开化的民族,你跟他们讲仁义礼智信简直是对牛弹琴,完全不起作用,反而会认为你好欺负,掉过头追着打你。 但是如果你不把他们当人,一个个大耳刮子打过去,甚至打得他们死伤无数,濒临灭族的危险,他们才会牢记在心,心服口服,以后见你就跪舔。——这就是畏威不服德的涵义。 “畏威不服德?!——说的好!” 从绿杨阁门口传来一阵叫好声。 众人转头,看见神将府的周四公子周怀礼器宇轩昂站在门口,他手边拉着一个少年郎。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郑家二房的嫡长子郑中易,是郑玉儿的嫡亲大哥。 郑玉儿忙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大哥,周四公子。”又看了看那笑眯眯的少年郎,道:“周六公子,前阵子不是听说你病了,这可是好了?” 那少年郎正是周怀礼的幼弟周怀信,年方十岁,是周家三房的夫人吴云姬年过三十生的嫡幼子,平时十分宠爱。 吴婵娟见了,忙带着吴兆昆过来,跟周怀礼和周怀信见礼。 周怀礼和周怀信的娘亲吴云姬便是出身吴国公家,是吴老夫人的嫡幼女,从小就跟神将府周家的嫡幼子定了亲。 吴婵娟和吴兆昆跟周家三房的三个儿子是姑表亲,以前也是常来往的。 周怀礼对吴婵娟笑着点头,又让周怀信叫表姐,对吴兆昆却不过是随便点点头了事。 好在吴兆昆才六岁,于人情世故还是迷迷糊糊,并没有在意。而且他是头一次跟着二姐来这种场合,有些怕生,总想躲着人。 周怀信跟着郑玉儿和吴婵娟进去,坐在少年郎那一桌,跟吴兆昆坐在一起。 周怀礼今儿来迟了,是特意将自己的小弟送过来的。周家别的男丁,都过了十二岁,不能来这个内院绿杨阁里,跟姑娘们在一起宴饮了。 当初他们年少的时候,对这种场合也是不陌生的。 可以说他们中很多姻缘,就是从这种少年时期的筵饮游乐中滋生的。 这就是男女之间初步的相处。 完全不认识的男女之间进行盲婚哑嫁,在大夏皇朝还没有出现过。 不过有些喜欢多管闲事的“有识人士”已经逐渐从想容女学推行的《女四书》中看见了礼教大防,开始游说那些世家大族对于女子要管束得更加严厉,极力推崇“男女七岁不同席”,还有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是如今是太后当政,世家大族的女子地位崇高,对于那种迂腐人士的言论便没人理睬。 而入想容女学受影响的女子,又是中层家庭为主,所以如今大夏皇朝女子的地位,基本上呈两极分化之态。 上层的世家贵女更自由一些,规矩也少一些,也还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词滥调。 中层家族的女子却已经开始了被重重礼教关在笼子里的日子。 而最下层的女子,却为生计所迫,无法被关在后院无所事事。很多人家有瓦遮头就不错了,哪里来的后院呢?更别说二门了…… 周怀礼将幼弟交给郑玉儿带进去,站在门口又看了一眼屋里,笑着问道:“刚才是哪位姑娘说的‘畏威不服德’?实在是振聋发聩。兵部、礼部、吏部和神将府争论了数十年,也没人能把这个道理用这样深入浅出的话说出来。” 牛小叶马上用手指着盛思颜的方向,“是她,盛国公府的盛思颜!”末了又加一句,“我的知交好友。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盛思颜皱了皱眉头,苦笑道:“不敢当。这些日子我家里有事,长久不出来,往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