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筱始终面色沉静,还能游刃有余跟水鬼对话。 “你骗我。”殷若夏愤愤难平,“你根本不怕鬼。” “画出来的鬼,有什么好怕?”郁筱摘下眼镜,平和的告诉他,“真正的鬼,在人心里。” “嗯?” “谢谢。”她把vr眼镜还回去,“我确实放松了一点。” “那。”殷若夏顺势把手柄递回去,“送你吧,我已经玩腻了。” “平白无故,我不能收。” “那我们交换,你帮我搞几张跳水决赛的现场票。” 郁筱想了想,答应道,“好,队里给我的亲友票,我拿给你。” 殷若夏下意识问,“有几张?” “四张。” “啊这。” 未免太刚好了。 ** “筱筱,你下午去哪了?老胡找你复盘,半天没找到人。” “抱歉。”郁筱把vr眼镜收好,带上笔和记录本跑出房间,“我现在就去。” 每次比赛结束,跳水队都会立刻复盘。 郁筱才加入国家队两个月,还不太能适应国家队的快节奏。 推开门进会议室,几位领导和队员已经到齐了,只有胡烽旁边空着位置。 她悄悄过去坐下,被胡烽臭骂了几句。 “安静点,听我说。”岳韶正在用投影仪,慢速播放半决赛的每一跳。 刚才郁筱没来,先进行蒋洺澜的十米板复盘。 “澜澜还是老问题,进状态慢。前面两跳动作完成了,分数却不太高。”岳韶顿了几秒,又继续说,“咱们国家体育队的处境,大家也知道。比赛时只要稍有瑕疵,分数肯定会被压到最低。” “嗯。”楚婧萱比了十几年大赛,深受其扰,“咱们和隔壁乒乓球队,永远是被国际裁判针对最狠的。” 岳韶将画面切换到下个动作,脸上露出笑容,“澜澜进入状态后,发挥很稳定,继续保持。” “教练放心,我会保持的。”蒋洺澜大方回应,非常有下任顶梁柱的气度。 委员会和教练团对她非常满意,多鼓励几句,嘱咐蒋洺澜再接再厉。 接下来,轮到郁筱的复盘。 会议室内,空气明显变得压抑几分。 犹记赛前,跳水队把郁筱当成王牌。 现役运动员中,她是唯一在这个年纪,能完成难度系数3.7动作的天赋型选手。 本以为能通过亚洲赛一战成名,向全世界炫耀国家队的接班人。 怎料初赛、复赛、半决赛,连续闹了三场笑话。 “筱筱的情况,跟澜澜正相反。你一上场就能进入状态,前三跳非常完美,只是……”岳韶叹了口气,看向郁筱的眼神疼爱又无奈,“为什么撑不到最后呢?只要没有大失误,你肯定是第一的。” “对不起。”郁筱只能道歉。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她甚至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参加比赛。 被强行推上十米跳台,面对所有观众的审视和评判。 平常可以容忍的失误,到这里变得十恶不赦。 仅仅只为了一句‘你该去代表国家了’。 从始至终,没有人在乎她什么想,没有人问她可不可以。 站上跳台的那一刻,郁筱就不再是郁筱,她存在本身变得微不足道。 胡烽嫌恶地瞪视她,“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去跟裁判说啊!” “老胡!”岳韶拦住胡烽,盯着沉默寡言的小姑娘瞧了会,无奈地说,“决赛的话,别受伤就行,结果……不重要。等回到队里,我给你请个心理医生。” “岳教练……”郁筱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你别有太大压力,总局那边我去说,处分我跟跳水委员会主席一起背。”岳韶走过来,怜爱的摸摸郁筱的头发,“你这次状态不对。可能因为年纪小,又刚从省队调上来,还没习惯大赛的节奏。我们就算再逼你,一时半会也逼不出结果。” “对。”楚婧萱越过胡烽,拉住郁筱的手,“总不能因为一块牌子,毁了一个运动员。” “什么叫一块牌子?”蒋洺澜闻言,十分不赞同,“我从三岁开始训练,练了十几年,就是为了这块牌子。” 郁筱抬眼朝她看去。 蒋洺澜比自己大两岁,出身体育世家,爸爸和妈妈都是职业运动员,退役给女儿做教练。 从记事起,她的前途已经被铺好,人生信条只有为祖国升起红旗。 今年是她的第三个赛季,前两年一直被楚婧萱压制。今年楚婧萱退出十米板,可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