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徐思婉一时诧异,定神一想,好像也不夸张。 她知道他爱读书,为他筹备宅院时就花了大力气去寻书。四书五经之类的著作自然是有,除此之外还从翰林院搜集了许多新书,门类齐全,不知不觉就凑了好些。 她于是只能说:“若是书房不够放,就放在库里好了,什么时候要用再寻出来看。只要别受潮,倒也不怕放的。” “嗯。”唐榆笑应,现下却在想,不如多备一间书房? 他孑然一身,她给他备了一间六进的宅院,是横竖也住不完的。若将书房与旁边那间屋之间的墙打通,就成了一间大屋子,就够地方放书了。 ……只是格局太长了些,有些怪。 唐榆心里胡乱盘算着,念珺不懂他们在谈什么,抱着刚得的小老虎过来拉他:“叔叔陪我去荡秋千!” 徐思婉蹙眉:“叔叔刚回来,你让他歇一会儿。” 念珺扁一扁嘴,倒也不闹,只是在唐榆身边蹭了起来:“那我少荡一会儿!” “好,叔叔陪你去。”唐榆放下茶盏就要跟她走,徐思婉暗暗一瞪:“别惯着她了!” 惯着念珺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算念珺不喜欢的皇帝,也还有莹妃、恪贵妃、思嫣、唐榆、花晨……此外更有许多人上赶着巴结。她自然知道念珺过得很高兴,却也不得不担心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惯坏,近来见念珺随着年纪渐长能听懂的道理也渐渐增多,许多时候就不大依着她了。 唐榆却不在意,摇着头轻哂:“便是惯能惯她几年啊?念念已经很懂事了。” 话没说完,两个人就已走出了寝殿。徐思婉无话可说,坐在那儿想了想,也就做了罢。 唐榆牵着念珺的手,念珺蹦蹦跳跳。二人一并穿过外殿,再走出外殿的殿门,正碰上一个宦官进了院门。 那宦官的衣裳与唐榆一样都是大红圆领袍,宫中够身份穿这衣裳的宦官总共也没有几个。唐榆下意识地将念珺往身后挡了挡,自己迎上前,拱手:“胡公公。” “唐公公。”来者是长秋宫新上任的掌事宦官胡德意,走到他面前,也拱了拱手。 念珺在唐榆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张望,胡德意眯着笑,躬了躬身:“公主安。” 念珺不惧,但也不吭声,还是望着他。 胡德意再度看向唐榆:“皇后娘娘那边有点事,不知贵妃娘娘是否方便?” 唐榆颔首:“公公稍候。” 说罢他回身就要进屋,念珺一看,赶紧拽他,认认真真地提醒:“荡秋千!” “一会儿再去。”唐榆压音,念珺闷闷地一应,就被她带回殿里。徐思婉所坐的茶榻临窗,本也听到了些外头的声响,见他们进来,就问:“怎么了?” “是皇后跟前的胡德意,说皇后有事传召。”唐榆道。 皇后? 徐思婉神思微凝。屈指数算,她已有近两个月没见过皇后了,满后宫的妃嫔也都有两个月没去长秋宫问过安了。每逢初一十五,众人都是来她的霜华宫相见。 现下皇后突然要见她,徐思婉隐觉不对,心下猜测只怕是有些大事。 她于是备了步辇,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去长秋宫。 长秋宫中,皇后撑着病体起了身,命听琴与弈棋为她精心梳了妆,又再行饮了参汤,才挪去外殿会见妃嫔。 六宫嫔妃得了她的旨,很快就陆续到了。但正主不来,她就一个字也不急着说。 嫔妃们看看她的神色,也摸不清是出了什么事,只得无所事事得喝茶。 过了约莫一刻,皇帝先一步到了,众人离席见礼,皇帝上前扶了皇后一把,打量着她的气色,脸上多有欣慰:“皇后看起来好了许多。” 这话好似一句夫君对妻子的关切,若放在从前,皇后大抵会有几分动容。但如今,她心中已没有任何波澜。 她颔了颔首,便落座到侧旁,皇帝亦在主位上落了座,也就是刚坐定,倩贵妃便到了。 满座嫔妃又是一番见礼,徐思婉也向帝后施了礼,殿中这才彻底安静下来。徐思婉依着位次坐到恪贵妃对面,望着皇后,道:“忽闻皇后娘娘传召,到了长秋宫才知六宫姐妹都来了,不知是有何事?” 皇后不看任何人,眼帘低低垂着,倒莫名地更显威严:“天气渐凉,本宫也不想让六宫劳碌,只是兹事体大,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要当众说个明白才好。” 说罢,她抬了抬手,示意听琴:“去取来吧。” “诺。”听琴垂眸福身,折入寝殿,不多时取出一枚信封,毕恭毕敬地奉与徐思婉。 徐思婉不明就里地信手接过,边将信封打开边听皇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