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忠出来,她跪地就要求他,但王敬忠先一步开了口,将皇帝的吩咐说了个明明白白。 红翡听罢怔住,不可置信地摇头:“陛下看都不愿看一眼么?奴婢也知倩嫔娘子近来辛苦,可我们娘娘……” “快回去吧。”王敬忠拧着眉,摇头,“我也叮嘱你一句,在这宫里啊,得能屈能伸,现下不是能拿往日情分说事的时候。陛下的心在哪头,你们得有数。” “可是……”红翡不甘,王敬忠不欲再言:“快回吧。让玉妃娘娘好生歇着,别自讨没趣了。”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红翡终是不能再多说什么,抽噎着起了身,回青瑶殿复命。 青瑶殿,偌大的一张紫檀木拔步床极尽奢华,床幔与被褥皆是上好的料子,可见主人身份不凡。 此时的玉妃却已顾不得什么身份,紧紧缩在床榻一角,浑身颤栗如筛。 她着实吓坏了。冤魂索命之说本就恐怖,民间又素有传闻,说婴灵怨气最重。可过往的那些事,她又不敢与旁人提,只得盼着红翡赶紧将皇帝请来,她好求皇帝给孩子做一场法事。 不论明面上用什么名目都好,她只想好好将那孩子送走。 等了又等,外头终于响起脚步声。玉妃立刻抬头紧盯向殿门,不多时,见红翡绕过屏风走进殿来。 “陛下呢!”玉妃急问,焦急与期待不言而喻。她以为红翡会告诉她“陛下就在后面,马上就到”,却看到红翡的脚步一顿,讪讪地低下头:“陛下……陛下不肯来,说让奴婢将这玉佩交给娘娘,给娘娘辟邪。” “什么……”玉妃不可置信,“你没与陛下说本宫看见了什么?” “御前宫人死死拦着,奴婢没能进漪兰阁的门……”红翡哽咽起来,“可奴婢眼瞧外头的宫人去向王公公禀了话,想来陛下该是听说了的,却不知为何就、就……” “倩嫔!”玉妃眸中愈发张惶不安,这回不是因为鬼火和鬼影了,而是因为留不住的君心,“必是倩嫔缠着陛下,否则陛下不会那么绝情!” “……娘娘。”红翡看着她,心生难过。想劝,可又不知该如何劝。 玉妃抬手抹泪,清丽的面容上生出一缕凄怆,她笑了声,外强中干道:“不妨事,随倩嫔怎么说,陛下不还是怕本宫睡不好?” 说着她一把夺过了红翡手中那枚玉佩,紧紧攥着,躺回床上:“你们退下吧,本宫没事了。” 红翡与守在床边的两名宫女相视一望,只得满目担忧地告退,思虑再三,也没能将王敬忠叮嘱的那句话说出来。 玉妃面朝墙壁,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玉佩,久久回不过神。 君子玉不离身,这块玉佩又是先帝所赐,皇帝多年来一直戴着。是以她对这块佩也很熟悉了,早在她嫁入东宫时就能日日见到,她也在无数个夜晚与清晨亲手帮他摘下、为他佩戴,可如今,她却这么不想见到它。 她多希望来的是他啊,而不是这块佩。玉佩凉冰冰的,攥在手里,直让她觉得心都冷了。 房中安静下来,更多的惧意也在这份安静中蔓延。她时而觉得他不来是因为倩嫔,时而又觉得别有缘故,比如……比如楚氏。 楚氏知道她不少事情,如今落在了倩嫔手中。她虽觉得自己手握楚氏的把柄,楚氏必不敢将那些事说出去,可总归是不安的。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些给楚氏一个痛快。左右是受了重伤的人,又已被皇帝厌恶,悄无声息地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现下后悔这些也晚了。玉妃只得在心里念起经来,手中将那块玉佩捏得更紧,好似这样就能感受到皇帝的温度,能驱散冤魂。 . 天明时分,徐思婉起得又晚了些。是以她还在妆台前梳着妆,莹贵嫔就兴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