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地反应了一会儿,点点头:“多谢娘子。” 皇帝跟着花晨回到房门前,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片柔和的画面。徐思婉侧坐在床边,耐心地安抚着跟前的小宫女,神情间没有分毫的不耐与颐指气使。 他驻足没有进屋,花晨睇了他一眼,躬着身快步进去:“娘子……” 她刚一唤,徐思婉站起身:“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语毕她又向樱桃道了声“你好好歇息”,才走出房门。 迈出门槛一抬头,她忙福身施礼:“陛下……” “免了。”他伸手将她一扶,遂与她一同折回前院。思虑再三,还是奇道,“怎的突然照顾起宫女了?” 徐思婉抿唇:“那原是楚少使身边的人,与臣妾身边的宁儿相熟。今日她忽而受了重刑,又被打发去了浣衣局,宁儿不忍心,救了她回来。臣妾看她年纪不大又伤得重,不忍不管。” 他闻言蹙眉,眼底厌恶流露:“这毒妇……” “这回还真不怪楚少使。”徐思婉辩解了一句,睇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不再多言。这般说一半咽一半总是最吊人胃口的,他不由蹙眉:“那是什么缘故?” 她便不再多卖关子,一声哀叹:“听闻……是玉妃娘娘今日不知怎的动了气,将这丫头带回去责打至此,又发落了。不过玉妃娘娘倒也有心,虽是气成这般,也还记得给楚少使又指了个宫女过去。” 他闻言,眉心微微一跳。徐思婉无声地看着他,猜想在他心里,玉妃应当不会下手如此残忍。 她只作未觉,自顾自地续说:“这丫头也是年纪太小了,经不住宫中刑罚。玉妃娘娘想来也只是想给她长个教训,可路太医适才来看,却发现她腰腹间有两处地方一碰就疼,应是伤了肋骨。所幸倒也没断,臣妾会让她好好养着。” 她说完,心里掠起一阵说不清的畅快。 经了那么久的铺垫,她终于可以这般与他说一些玉妃的不是了。他心底早已对玉妃生出疑心,再听说这样的事,不知要添上多少厌恶。 明明白白的告人黑状,果真还是比违心地为敌人辩解来得痛快多了。 二人就这样说着话回到了房中,徐思婉行至矮柜前,亲自为他沏茶,边沏边又道:“对了……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想求陛下应允。” “怎么忽地这样客气。”他笑笑,坐在茶榻上看着她道,“你说。” 她将茶端给他,与他坐到同一边,明眸清亮地望着他说:“前几日楚少使差那小丫头来禀过话,说想到莹姐姐或臣妾身边侍奉,只当是谢罪。莹姐姐是懒得理会她的,臣妾倒觉得许她过来也无妨,陛下看……” “咳——”他直被茶水呛了声,拧着眉看看她,“你还嫌自己因为善心吃下的亏不够多?” “这回不一样。”她摇摇头,边歪头思索着边说,“一则她那些计谋总归没冲着臣妾来,二则,从今日这般看,她不仅开罪了臣妾与莹姐姐,更得罪了玉妃娘娘。那在宫中,她便也没什么靠山可寻了,到了臣妾这里自然只能守好本分求得原谅,哪敢再招惹是非?” 他对她这些善心惯是又爱又恨,见她如此认真分析,更觉有趣,就笑问道:“朕可听闻她与玉妃关系极好,你何以说她开罪了玉妃?” 徐思婉定定道:“她挨了板子,现下都下不了床,身边就那么一个宫女,自是日日侍奉在她身边的,如何会招惹玉妃娘娘?必是她先前做了什么惹得玉妃娘娘不快,才使玉妃娘娘如此借机出气罢了。” 齐轩忽而眼底一颤。 是他忘了。近来他被朝政忙得头疼,忘了楚氏不仅被降了位,还被赏了杖责二十,现下不可能已然伤愈,正是难受的时候。 既如此,她身边的小宫女,也的确不当会触怒玉妃。云水阁那样偏僻,这小宫女不论是去六尚局走动还是去太医院求医问药,理应都不会经过玉妃的青瑶殿。 齐轩按住心底渐生的疑云,伸手将她揽住,温声言道:“让朕想想。倘使楚氏真肯安分守己,到你这里自然无妨。但你要知道,朕更想护好你的安稳,若你的安稳不能护住,朕不答应你,你也不要怪朕。” “臣妾明白。”她声音轻轻,似被他的话触动,红着脸伏进他的怀里。 她实则却在戏谑地想,真有蠢女人会被他这样的“深情”打动么?楚氏明明也是他的妃嫔,是曾与他欢好的人,如今却被他说得像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外人。 若她有朝一日输了,想来就是第二个楚氏吧。 . 是夜,徐思婉再度被梦魇所困。几日下来他似乎已然适应,当即惊醒过来,将她一把拥住。 她今日缓过来的似乎格外快些,呼吸很快平稳下来,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而后一觉睡到天明。 唐榆在她起身梳妆时进了屋,支走了小林子和岚烟,告诉她说:“如娘子所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