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脑子有些晕,连忙问道。 “等等,谢师兄不是才不到百岁吗,怎么可能在六百前就出生了?” [怎么不可能?凤族又不是人族,一般幼崽出生孵化个一两百年才会破壳,只不过谢九思的情况不同,他那父亲当时本来该留在凤山孵蛋的。结果卫芳洲一走,他后脚就扔下他离开了。] [谢九思这才没有力量破壳,生生挨到了六百年后。] 不过和其他鸟族不同,因为谢九思是半灵族,他虽从壳里出来,却生来便是人形。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未化形就能入道修行。 白茶沉默了一瞬,一想到谢九思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她的心里闷得厉害。 “那凤族之后又是因何灭了族?” 谢沉不过是去追妻,卫芳洲再想摆脱他也不可能一剑屠了凤山满族。 [……我不知道,不对,我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我现在神魂没有全部归位,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 沈天昭努力思索了下,除了头疼之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只记得当时我飞升劫快至,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劫还没到,卫芳洲不知怎么修为突飞猛进,先引来了天劫。]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好似被人刻意隐瞒了下来。 [谢沉当时的修为也至化虚,在卫芳洲要迎飞升劫的当日,大约是不想让她离开,趁着我闭关修行时候取走了天斩,冒着被剑气反噬,天雷轰顶的危险生生把只临一步飞升的卫芳洲从天门拽了回来。] [最后两人都死在了天雷之中。] [自那之后,谢沉因逆天行事给凤山一族遭致了灭顶之灾,而卫芳洲的入坤也成了一把不祥之剑被封印在了剑冢。]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然而仔细推敲下来却怎么想也不对。 “你说你当时在闭关修行,可为何剑不在身?而且剑与剑主的有感应的,它被取走你应该立刻能感知到,然后出关阻止才是。” 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是沈天昭自愿给的剑。 [所以我才说我知道,但又不全知道啊。] 沈天昭对此也颇为头疼,这种模糊不清,如镜花水月虚虚实实的记忆让他云里雾里,很是烦躁。 [总之我能想起的就这么多,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找个机会再问问谢九思。] 之后沈天昭再就着她的剑法修行方面简明扼要地纠正了几句,又嘱咐她先不要把他意识清醒的事情告知给旁人。 白茶脑子里全想着的是谢九思的事情,沈天昭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发觉。 直到太阳落山之后她这才慢吞吞从池子里出来。 刚出去便看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谢九思见她神色如常,安然无恙的出来之后松了口气。 “师妹,身体好些了吗,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白茶摇了摇头,在对上青年关切的眼神时候欲言又止。 那段往事太惨烈了,她问不出口。 谢九思见她嘴上说没事,视线却一直刻意避开他。 他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夕阳橘黄,落在少女的身上如同覆了一层金光。 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闪烁明灭。 白茶很单纯,几乎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可头一次谢九思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师妹,你是不是在七情池里遇上了什么麻烦?” 谢九思薄唇压着,沉声询问。 “麻烦?没有啊。我一直在里面泡着,没遇到什么麻烦。” 白茶这个回答非但没有让谢九思松口气,光影之中他的神情也晦暗。 “是吗?没有就好。” “当时我怕你在里面出事,所以一直在外面守着,中途听到了打斗声,还以为是你见到了什么人,遇到了危险。” 白茶解释道,“我没见到什么人,是天斩和入坤,它们打起来……”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 “啊不对,我是见到了人。” 谢九思脚步一顿,视线直勾勾落在白茶身上。 “谁?” “我师尊。” 七情池会映射出修者内心最喜欢的人或物。 谢九思在听到这个回答既庆幸又失落,庆幸白茶没被无妄乱了道心,失落明明是他陪她最久,她心里却心心念念的是沈天昭。 这不合理。 他皱了皱眉,在白茶快要进屋的时候没忍住开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