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找明总管打听:“画的是烟花表演吗?” 作为第一个抢先抱到明船长的朋友, 荀院长得偿所愿拿到了票。 偏偏时间不赶巧, 接连撞上几场必须出席的国内外研讨会, 荀臻迟了一周才终于脱身, 紧赶慢赶去附近港口上了船。 像这种问题,原本是该找明炽本人问的。 明炽是那种相当给团队省心的术后病人——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状况,定时复查、主动配合回访, 恢复速度也相当叫人惊喜。 要是不考虑经常在复健的时候努力过头、总忘了休息放松,这种表现应该拿到科里去做个模范表率。 所以,当然也不是荀臻这个大夫的来访不受欢迎。 实在是那间起居室太安静, 氛围太不适合打扰,更完全不适合逗留。 荀臻把量表检查了一遍, 满意签上字叠起来收好,还不由自主想起刚才见到的情形。 其实也的确没什么特殊。 只不过是明先生结束了工作,正陪着家里的小先生画画。荀臻来做回访, 两个人就一起停下来招待他, 明炽还给他泡了茶。 这样描述出来,的确就显得相当普通和平淡。 …… 但要是当时坐在那个沙发里, 等着淡白的水汽和茶香一起升腾起来。看明炽专注地撇净茶沫、封壶分杯,再看明先生专注地看明炽封壶分杯,就会油然觉得这片空间里的第三个人相当多余。 在那个房间里,由于工作原因、没来得及带夫人上船的荀院长灌了三杯茶,看了一圈阳台外的风景,欣赏了半天那幅还没完成的画。 终于等到明炽填完了量表,荀臻主动抓起量表告辞拔腿就走,顺手体贴地帮忙带上了门。 …… 荀臻回过神,看到明禄探寻的神色,反应过来:“画没问题。” “结合之前画风、构图和色彩的变化看,他的状况很稳定。” 荀臻结合明炽回答的结果,纯从心理角度分析:“以后大概用不着经常来做量表了。” 明禄点了下头,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是烟花秀。” “怪不得。”荀臻最后的一个疑惑也解开,又实在忍不住好奇,“那是什么?” 荀臻上船的那天,刚好赶上一场烟花秀,对那片叫人目不暇接的绚烂印象深刻。 表演的气氛可没这么冷清,烟花热热闹闹竞相挤满天空,半边天都是亮的,邮轮的雪白船身都被映得五彩斑斓。 明禄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抬头打量他。 荀臻愣了下,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明总管?” “荀院长。”明禄拿过把椅子,“坐。” 明总管检查过时刻表,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放回口袋里:“这件事要解释起来,可能有些长。” …… 事情要从荀臻上船的那个港口说起。 船走了一周,泊进航线里固定的换客港口,有旅客在那里上船和下船。 在那个港口上船的不只有荀臻,还有一辆车。 一辆和当年任夫人送的车同型号、同条生产线、同期出厂,一应配置完全相同,限量款的收藏用车。 “这款车很抢手,当初任夫人就是托我们订的。” 那家跨国珠宝集团的继承人来送车,给明禄解释:“我当初看着好看,自己也订了一辆,这些年一直光是收藏,还没上手开过。” 他这次有生意要谈,没有上船旅行,但谈生意的地方恰好离这里不远,所以顺便把那辆车带了过来。 一起来的还有早已上了年纪的集团创始人老先生。 老先生年近九旬,身体还相当硬朗,这两年一直跟几个忘年交的朋友去世界各地周游采风,正好来这里看海。 “没和老爷子说那些事。”继承人对明禄说,“听说小朋友在,老爷子就想见一面,吃个晚饭聊一聊天。” “正好,老爷子说了,上次的设计灵感是从小朋友的画来的。” 继承人笑了笑:“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或者是报酬,或者是利润分成,还要他亲自来谈。” 明炽听禄叔说了晚餐的事,带着毯子去书房,找先生睡了一下午的午觉。 晚餐前,明炽特地又冲了个热水澡,没带手杖,跟着禄叔下船去了定好的餐厅。 老先生的确不知道那些事。 他年纪已经相当高,早过了要操心人情往来的时候,生意也已经交给年轻人,只是偶尔还亲自操刀做一两组珠宝设计稿。 这次的设计和新开采的那片钻石矿相关。那片矿区出了不少鸽血级的红宝石,颜色纯净饱和度浓烈,整体的品质都相当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