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他可以每隔一个星期就上七天岸。 他想要这个人活着、想要这个人高兴,想要这个人一睁眼睛就笑出来。 如果得到这个结果的代价是他要被彻底忘掉,那就被彻底忘掉。如果代价是必须不能见到明炽、不能刺激对方的情绪和大脑,那就不见。一切计划都可以修改和调整,他可以一直在船上看。 ……幸而,这些最激烈的假设并没有变成现实。 那团火比他想的更酷、更厉害,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明危亭在今天喜欢上了晴天,也在今天喜欢上了虾饺。不知道虾饺做起来难度是否比面包高,如果差不多,他可能还要在望海别墅多叨扰些时间。 …… 不过在开始考虑这些事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告诉对方。 明危亭收回心神。 受病情的影响,明炽的胃口其实很小,虽然每次开饭都两眼放光,但能吃下的东西不多。 这次他身心都舒畅,胃口大开,也只是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整块椰汁糕和一个虾饺就再吃不下,对着剩下的美食扼腕叹息。 明禄笑着安慰他不要紧,等以后身体好了就让先生请客大吃一顿,把食盒收拾好,又把小桌板放下去。 明炽含了点水仔细漱了口,抬起头时,发觉影子先生还在看自己:“影子先生?” “火苗。”明危亭说,“有件事我没有对你完全说清。” 他坐下来:“手术之前,我请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对你说是因为我要方便照顾你。” 明炽眨了下眼睛,他先是因为“晚上一起睡”几个字迅速红了耳朵,又立刻镇定下来:“是有道理的。” 他现在都已经这么不方便,手术之前一定更不方便。禄叔也说他总是犯头疼,身边的确离不了人。 大概是因为确定了自己开始好起来,他的心态也有所变化,担心会添麻烦的念头少了不少——护士长说两天后就能开始慢慢练走路,十天后就能出院,接下来只要回家调养复健。 所有事都有章可循,有了准确的时间做尺度,一切都变成了异常明确的期待。 “再……三天,最多五天。”明炽沉吟了一会儿,给自己稍微宽限了一点,“最多五天,我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明危亭摇了摇头:“五天不够。” “是我不够。”他不等明炽问,就坦白承认,“我在岸上不太能睡得好。” 明炽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认真看着他。 “怎么回事?”明炽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想办法。” 明禄站在旁边,闻言笑出来,接过话头帮忙解释:“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在船上待久了,就会晕陆地。” 明炽有些诧异:“陆地也会晕吗?” “一样的道理。平衡系统会适应更常在的那个环境,换了环境就会不习惯。”明禄敲了敲耳朵,“先生不喜欢这种感觉,就不常下船。” 明禄是十几岁被带上船的,后来也经常下船去办事,所以没什么特殊感觉。最多只是航程太久了,下船时那几个小时会觉得有些晕眩。 但明危亭从生下来就在船上,从记事起就适应了船上的平衡系统,所以一直很不喜欢下船上岸。后来成了明家这一代的先生,才偶尔会到岸上走动,谈一谈生意、办一些事。 找一些人。 “我后来回想,那天为什么会忽然和你提这件事。并不只是因为照顾你” 明危亭说:“我在船上觉得习惯,是因为那种环境对我来说更平稳,更能让我觉得安心。” “那我们就去船上复健。”明炽当下打定主意,他不太肯定在船上复健会不会更容易摔倒,拿过电脑想要查一查,却被明危亭轻按住手臂。 “在陆上更妥当——火苗,我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