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 ……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明禄倏地起身,正好遇上跑过来的荀臻。 “不要紧不要紧。”荀臻知道他们最关心的是什么,开口就说最重要的事,“血库补血,用血量比我们预料的大,但完全可控,在预案里面。” 骆炽的身体被毁得太严重,之所以当时不立刻做手术,就是为了把身体状况调整到能够支持手术的状态。否则以骆炽那时候的情况,甚至未必能下得了手术台。 只是如果不只考虑生存几率,还要考虑生存质量,这种対身体的调理就不能拖得太久。 脑组织受压迫的时间越长,长期预后就越差。为了让骆炽能够恢复到最佳状态,必须要在两者间衡量抉择。 即使术前做了再多次身体检查,也很难完全推断出在开颅后骆炽的身体状况。失血量比他们计算得多,但血库也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明禄知道轻重,只是点了点头就快步后退,把通道留给匆匆出入的护士和医生。 明禄回到长椅旁边,他弯下腰,像是五年前明家的上代先生遭遇海难时一样,把手搭在明危亭的肩上。 “先生。”明禄说,“不要紧,荀臻找了最好的医生。” 明危亭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知道。” 明禄察觉到他的肩背硬得发僵。在这一刻明禄忽然意识到某件事,他想起或许在先生这里几乎没什么印象的母亲——上一任先生的夫人过世得太早,所以明危亭也并不清楚从前的很多过往。 ……那是一场在公海里有些混乱的纷争。 上一任的明先生几乎是踉跄着冲下船,抱着浑身是血失去意识的夫人,涉着水跳上岸,死死攥住明禄的胳膊:“她会没事……她会没事。” …… 明危亭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像是依然没什么表情,神色也冷静,只是视线始终停在手术室的门口。 “他会没事。” 明危亭说:“禄叔,我答应他,要给他做麦子面包。” “他可以把什么都忘掉,完全不记得我,没关系。”明危亭说,“不用看信,不用找线索,我去追他。” 明禄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按牢他的肩膀。 他们在门外等,手术预案里的抢救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但并不像明禄记忆里的那样混乱。 一切都做了最充分的准备,最紧急的状况也有最详尽的预案。 开颅手术的时间通常都会相当长,更不要说目的还是摘除脑内位置格外复杂的肿块。 荀臻一直钉在手术室外,他和出来轮换的医生讨论很久,又来対明禄解释,患者的身体状况比他们预料的更差也更好。 更差是因为患者之前被乱用过太多的药,身体対麻醉有了抵抗,中途麻醉效力减退导致疼痛压制不及时,失血比预计的多。更好是因为患者的身体的确被调理到了目前能达到的最佳状态,而本人的求生意志也相当强。 手术在那之后又持续了四个小时,血库又送进去了两次血,开门时仪器的急促的响声不断,隔着玻璃门透出快步走动的模糊人影。 四个小时后手术结束,窗外的太阳恰好到了最亮的时候,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日光都晃得人视线发白。 手术中的红灯刚一熄灭,明危亭就站起身。 他在长椅上坐了太久,在原地停了几秒,确定恢复了対身体的控制,快步走到门前。 从里面出来的医生依然不敢彻底放松,神色却已经显出隐隐的如释重负,主刀医生対荀臻点了头,快步过来给明禄解释。 手术非常成功,所有出现的情况都有详尽预案,每样都处理及时,患者的生命体征全程都没有出现过剧烈波动。只要今晚状况平稳不出现任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