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用来想一个人。 他清楚这件事,只是他并不想在现在考虑这个可能,因为骆炽正在用最大的努力不顾一切地想要活下去。 所以他也一起帮忙想。 “我刚才在想,这种感觉原来这么不好。” 明危亭说:“所以他一定要忘掉。” 明禄怔了下,才意识到明危亭是在说什么——任夫人被送去抢救的那个晚上,任尘白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但骆炽一直清醒着在等。 骆炽清醒着等到了最坏的结果。他去作为任夫人的孩子来承受这个结果,去承受其他失去亲人的人的迁怒,去承受失去一切的茫然,掉进噩梦落不到底的深渊。 骆炽最好的梦是在海滩上睡着,又被任夫人抱着醒来。上船那天,明危亭代人找到骆炽时也是在海滩上。 躺在海滩上的骆炽身边不再有任夫人,只有浓到化不开的漆黑冷夜。 明禄慢慢点头:“是该忘掉。” 要是任夫人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骆炽把这些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我在整理这些天的经历。” 明危亭收回话题,视线也落回到电脑上:“等他醒了,再追一次星,就能以这些作为参考。” 明禄试探着打了个询问的手势,发现先生并不介意,就起身绕到另一边去弯腰看。 明危亭的记录也带有很明确的个人风格。理智精准、一丝不苟,按照时间线整理了所有独立事件和非独立事件,甚至还严谨地给每个事件打了分数。 凡是打分在75分以下的,就会被他放入待定栏,不及格的直接删去。至于85分以上的事件,则会被特殊标注出来,再用颜色分类。 明禄实在忍不住好奇:“先生,分数的标准是什么?” “他有多高兴。”明危亭说,他被困在了广式早茶作为早餐的事件评分上,“他吃什么好像都很高兴。” 明禄仔细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样:“或许是因为小少爷就很喜欢吃饭。” 因为病情和药物的影响,骆炽这些天其实都很难吃下太多东西。 明禄让厨房随时准备了点心和零食,给他少食多餐,饮食上也尽量保证清淡。虽然多数时候难免还是会因为剧烈的头痛吐掉,但骆炽依然每天都兴致勃勃地等着开饭。 明危亭似乎対这句话感觉不错,轻轻笑了下,把“喜欢吃饭”加到追星笔记的资料栏里。 两个人讨论得出的观点,总要比一个人闭门造车更充分, 明危亭又把其他内容拿给明禄看,按照意见修改。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完善这份笔记,然后把电脑交给明禄保管好,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明禄在他身旁低声说:“先生,手术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明危亭点了点头。 这些天只要闲下来,他就会找些有关追星的事来做。现在连属于“明炽”这个身份的证件和护照都已经处理妥当。 明家一直都在公海上。公海不属于任何主权领土,加入明家的人也会是无国籍人士,只要有护照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如果等将来他们想要居留在某处长住,明家小少爷挑到了喜欢的地方,也可以再变化,一切都可以等到那时候再随心决定。 他找不到什么事可做了,所以也只好开口:“禄叔。” 明禄在他身边坐下来:“先生,这时候可以聊天。” “聊天会让人觉得好些。”明禄说,“时间也不会过得那么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