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沉底报废的船也能榨出些价值,近水楼台,这位知恩图报的养子在外人眼里的风评会非常好。 没有人会知道这是只鬣狗。 鬣狗在床边等,等骆承修死了,总还能剩下几根带着肉沫的骨头。 “原来你这么擅长这个……” 骆承修喘着粗气,神色森冷:“你是这么对付骆枳的?” 简怀逸收拾好被打翻的水杯。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抽了几张纸擦净水痕,坐在床边。 “别侮辱骆枳了,父亲。”简怀逸劝他,“把药吃了吧。” 他把水杯和药递过去,又被骆承修暴怒着一把掀翻,就再把水杯捡起来,扯纸巾去擦水。 “我怎么对付得了骆枳?我对付的一直都是你们。” 简怀逸把水擦干净,低声自言自语:“让你们相信我、怀疑骆枳,让你们把所有的错都推到骆枳头上,让你们把我当成一家人,把骆枳轰出去……有这么难吗?” 骆承修的瞳孔在他这句话里收缩。 “难吗?”简怀逸想了想,“太简单了。” 简单到他现在回头想,自己那些步步为营的算计都成了最滑稽和荒唐笑话——真的有必要算计到这个地步,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吗? 他什么都不做,结果明明也是一样的,骆家人自己就会把骆枳赶出去。 他蠢得像是头拉磨的驴。 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机关算尽,摘下眼罩原来还是被困在磨盘边上。 被死死地绑在磨盘边上,看着磨坊失火,看着抢来的东西在眼前塌得烟消云散。 “再稍微挣扎一下吧,父亲。”简怀逸说,“就这么撒手不管,破产清算以后就剩不下什么了。” 简怀逸把文件递给他:“我找人评估过了,只要您能保下淮生娱乐——长期看肯定是保不住的,骆家现在的名声也对公司有负面影响。但短期内攥死在手里,收购价一定会打得非常高……” 他自顾自说着,骆承修却像是完全没听,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他。 简怀逸放下文件:“父亲?” “淮生娱乐?”骆承修低声问,“为什么……是淮生娱乐?” 他完全想不通,却又隐约想起明禄的话。 骆承修死死按着胸口,他浑身发冷,像是又被推回了漆黑的冷海里,张口几次才终于出声:“为什么是淮生娱乐?” ……为什么简怀逸煞费苦心,不惜用骆橙设套,也要拿到淮生娱乐? 这个公司到底有什么名堂? 不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影视公司?文娱这种领域,就算做得再好,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父亲。”他听见简怀逸的声音,“您是从来没有尝试着,哪怕稍微去了解一下骆枳吗?” 骆承修几乎被他这句话钉死在病床上。 监护仪器开始报警,骆承修不顾一切地推开围上来的医生护士,他的吃力地大口喘着气,依然盯着简怀逸的脸。 那张脸在他面前扭曲模糊,暗下去的视野里,一直被他忽略的最显而易见的答案反而浮上来。 除了血缘,骆枳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骆枳的为人处世不是他们教的,成长过程也没有他们参与。他只是偶尔会收到一些叫他听了也只会烦躁的消息,说是任霜梅又带着骆枳去了什么晚宴、参加了什么论坛,有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