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主气得七窍生烟,严厉斥责了骆家大少爷跟简少爷。 骆家对外宣称,是简怀逸在路上遭遇意外出了车祸,幸而没受什么大伤,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简怀逸带着伤在宴会上致辞,正式接手了骆家的一部分生意。 简怀逸没要公司的任何股份。 骆家的三个孩子瞒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在骆夫人那儿糊弄了过去,叫她相信是简怀逸自己走夜路时踩进沟里摔了一跤,这才没大闹起来。 …… 骆枳窝在座椅里,指尖停在最后那条朋友圈上,停了两秒才向上划走。 “骆家的三个孩子”当然不包括他,骆枳早就清楚这一点,倒也没因为这件事有多怅然。 很多事都是会习惯的。 哪怕一开始再难受、再熬不住,再像是往身体里插了根烧红的铁钎那么折磨,习惯了以后也就不过是那么回事。 至于这层习惯的平静外壳之下藏着多少裂缝,多少可能会吞噬一切的缓慢流淌的业火熔岩,什么时候会在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时全面崩塌……谁也不知道。 至少骆枳现在还觉得麻木。 他没觉得身上和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只不过是出于理智跟求生欲,还是觉得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回骆家。 事情闹得太大,骆家主一向最重视骆家的脸面,昨晚无疑动了真火。 面对最得意的优秀长子、格外欣赏的养子,骆父还只是严厉斥责。骆枳要是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就要被动真格的家法打断腿了。 骆枳点进骆橙的朋友圈,找到分享的那张全家福,放大看了看。 照片里有五口人。 骆承修是骆家这一代的家主,在骆枳的印象里,这个只能低着头叫父亲的男人凌厉严厉不苟言笑,随时都可能把他扔进禁闭室里跪着反省。 骆母姓简,叫简柔,简怀逸这个名字就是跟着骆夫人的姓改的。 照片里,骆夫人紧紧搂着简怀逸,手臂是某种近于偏执的保护姿势,像是守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简怀逸身边除了骆钧,还有个看着就乖巧的女孩子,就是他们的妹妹骆橙。 骆橙今年二十岁,在隔壁市念大二,这次是特地请了假赶回来给简怀逸过生日,还偷偷设计了一场烟花秀,作为送给哥哥的生日惊喜。 虽然昨晚闹出了些不算愉快的风波,一家人却还是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 就连一向严肃的骆承修,看向子女的瞬间,神色里也带了不易觉察的隐隐温和。 骆枳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他正要放下手机,屏幕上却忽然跳出了个来电。 看清来电的备注,骆枳不由怔了下。 ……骆橙的电话。 骆枳握着手机,没有立刻接听。 他垂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备注,修长苍白的手指悬在屏幕前,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地细微滞了滞。 或许是那张全家福给了他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某一个闪念间,骆枳其实想过这通电话里有没有可能带过一句生日的事。 骆枳很快就理智地掐灭了这个念头。 他接通了电话:“小橙?有什么——” “骆枳。”电话对面的女孩子声音冷淡,“我和二哥在影视公司。” 她似乎吝于多说半个字,只是言简意赅:“你来一趟,爸爸要见你。” 第3章 铃铛 “小橙。”骆枳在她挂断前回答,“我闯了祸,爸会打断我的腿。” 电话的另一头静了静,没人应声。 “既然你们都在公司,我就先回趟家。” 骆枳语气轻松,他抬手拨了拨车前挂着的铃铛:“你帮我盯着点,我拿几件换洗衣服就走……” 骆橙在电话对面打断了他:“……所以二哥的伤真是你打的?” 骆枳话头稍顿。 他一只手仍举着手机,垂了垂视线,没有立刻回答。 “二哥伤的很重,头上都包了纱布,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骆橙的语气比刚才更冷,“原来真是你做的。”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做?” 骆橙问:“是又缺钱了,还是家里什么事又叫你不满意了?” 骆枳仰着头,向后靠在座位上。 他静了一会儿才笑笑:“都不是,小妹,是我和简怀逸私下里起了冲突。” “有几句话没谈拢,我一时冲动了。”骆枳放开铃铛,“帮我跟爸求求情。你不是想要最近竞标的那份剧本吗?我买下来送给你。”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