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没有说话。 密闭车厢里空气跟水流一样缓慢流动,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好像声音沉溺了一般。 半晌后,才从扬声器里传来他迟疑而谨慎的发言:“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何川舟声音清脆而有力地道,“孙益姚除了a市,别的地方都没怎么去过,完全不了解。她去野外抛尸,能往什么地方抛?” 她在很短的时间内捋清了思路,略一停顿后,有条不紊地道:“如果朱淑君跟她说过自己的家乡,她就应该知道,那是一个偏僻的、人烟稀少的农村。到处都是无人居住的老宅,年轻一辈的人大部分去了城里打工,许多农田被废弃,有几片山林无人开垦,山上还有很多照老一辈规矩葬下的坟,以及一些可能无人拜祭的野坟。近几十年都不会有政府过来开发用地。只要好好选址,简直是最好的抛尸地点。” 何川舟说:“而且,谁能想到,凶手杀人后会把死者运回她老家抛尸?” 黄哥就是觉得邪门儿才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抛尸还是收尸?服务竟然一步到位? 黄哥语塞道:“我觉得……” 谁能猜得到孙益姚当时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车上载着个尸体,三更半夜地出行,估计她自己也快吓疯了。 这样想,选择岩木村还真有可能,说不定还顺应了国人长久以来的某种玄学思想。 毕竟国人的玄学信仰总是十分微妙,在做错事的时候尤其强烈。 黄哥甩了下头,肃然道:“那就去看看。” 等车开到高速收费站,黄哥取了卡片,一脚油门踩下,脑子里那些杂絮才随着夜风簌簌而过,他小幅调整了下姿势,盯着面前微黄的车灯,叫道:“离谱哇!孙益姚!她不会真的那么神经病吧?” 徐钰跟着大叫:“我去她家里询问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不能用常理衡量的女人!” 一同事问:“要告诉小新吗?” “先别!他车上还有其他人,真找到尸体再说。”黄哥振奋道,“追追追,追上他!小新到哪儿了?” · 邵知新开夜车时精神有点紧张,需要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的线条,好在今天傍晚开过一次,对道路还有点印象。 坐在后排的两人都不吭声。邵知新是个不喜欢冷清的人,一张嘴平时就很难闲下来,总被黄哥吐槽,觉得气氛太沉闷,顺手开了个广播。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时运不济,播放的第一首歌曲是特么的“烛光里的妈妈”,手忙脚乱地跳到另外一个频道,主持人又在说,“王女士给妈妈点了一首歌……”。 他暗骂一句,手忙脚乱地关了,顺道瞥一眼后排,不料恰好对上了朱妈妈的视线。 朱妈妈提了个口气,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那个沈蚊子,是不是特别有钱?” 邵知新脑子发木,“啊”了一声,内心愁苦地想还是冷清好,哪有什么好聊的?! 朱妈妈胡思乱想了一路,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他关起来?他犯大罪了吧?他不止糟蹋了我女儿一个!人人都知道,这样的人还可以到处走?” 邵知新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尴尬道:“我们要讲究证据的。” “我给你们证据了啊!”朱妈妈声线猛地拔高,身体前倾,说,“你们起码应该跟电视里一样,抓他到公安局里问话!” 邵知新艰难解释:“没有那么简单的,电视里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传唤嫌疑人到警局问话。而且您给的口供,跟您女儿的失踪案其实没有直接关系。还只是口供。我们现在甚至还没立案。” 朱妈妈说:“那新闻里那个女人,那一个亿,是不是直接证据了?她自己都说了!沈蚊子欺负她!” 邵知新说:“她也没有证据,她只有口供。” 后排那个同事歪着脑袋,身体随着减速带一晃一晃,跟睡死了一样,不替他解围。 邵知新只好自己道:“而且您自己应该也知道,您女儿的案子未必跟沈闻正有关系。您只看见过他们的合照而已,证明不了什么的。” 朱妈妈往后一靠,脑袋贴着车窗,闷声道:“我不相信。” 邵知新不是滋味地道:“阿姨,你放心吧,如果真的能找到沈闻正犯罪的证据,我们是最希望他能落网的。您别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