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问:“你的钱被郑显文骗走了?他人呢?你的工资是自己拿着吗?” 王高瞻用筷子转动面条,闷声道:“我不是那么笨的人。” 何川舟本来想问他王熠飞的下落,看着他吃面的样子,又觉得算了。从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阿飞给你留的钱,他攒了很多年的工资,别给郑显文。他那人不可靠。” 王高瞻斜眼看去,顿了数秒,没有伸手去拿,继续埋头吃面。 十年前何川舟看不懂他的眼神,现在仍旧看不懂。 大概他自己也有各种纠缠难解的迷惘。 何川舟问:“你知道他生什么病了吗?” 王高瞻摇头,像是很专注于眼前的一碗面,却没发现软和的面条已经被他的筷子夹得截截断裂,底下的面已经泡坨了。 何川舟安静坐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或许是种折磨,只能起身说:“如果你知道他去哪里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何川舟离开面馆,去案发地点走了一圈。 那附近有不少民警正在沿路搜寻凶器跟血衣,车辆开不进去。何川舟不想在路口被盘查,只能转道回家。 等她停下车才发现,手机里有周拓行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天色已经晚了,落日的余晖挂在天际,被城市的高楼挡了大半。只余下一种暗沉的、浅淡的光色。 何川舟拿了放在副驾上的煎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撕开包装,低头咬了口手里凉透的饼。 确实不大好吃。 春末夏初的那股燥热悬浮在空气里,裹着不远处居民楼里的嘈杂人声,闷得人难以呼吸。 路灯忽地亮了起来,从斜上方铺下一道光。 何川舟的嘴里终于尝出了一点味道,比酱香更浓的,是一股隐约发苦的涩意。 意识游离间,她的耳边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静了。脑海里冒出些奇怪的想法。 如果何旭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得那么放不下,或许王熠飞还留在a市,安心地念书,考大学,等待王高瞻出狱。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躲躲藏藏、不知所踪,伤心多得快要溢出来,却连一丁点都不敢找人倾诉。 这种做法是错误且没有意义的,可太过美好,一旦开了头,就不受控制地往下续写。 直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来,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拓行步履匆匆地跑来,见到她,升腾的怒火一下子散了大半,还是肃着脸问:“你下午去哪里了?不是早就说要回家了吗?你们分局的人给我打电话又不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何川舟看着他,好半晌,才艰涩地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很自私?” 周拓行不明所以,眉头皱了皱,浮现出担忧,朝她走近,弯下腰,放轻了声音问:“有人骂你了吗?” 何川舟没说话,周拓行只能努力找着安慰她的话:“不用管他们。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明明根本不了解你,光凭着只言片语就对你大肆攻击,断定你十恶不赦,罪不可恕,好像只有他们是绝对正确的……” 他蹲下身,想把何川舟手里的东西拿走。试着抽了下,没成功。抬起头,一下子怔住了,用指腹小心地去擦她的脸。 何川舟感觉凉凉的,视线里有一片白色的光晕。 周拓行又用手去擦她的脸,最后不知所措地把她抱进怀里。 第56章 歧路56 徐钰跟着同事, 已经是第三次翻查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累得只能睁着一只眼睛看视频。 王熠飞到a市的时间是傍晚6点, 如果从高铁站坐地铁再转公交到郊区, 差不多7点半可以抵达。 他到a市之后可能使用了现金,16号晚上没有电子消费记录,这给侦查增加了许多工作量。 众人只能按照地图上的几条路线, 将7点到11点之间,公车站附近的几个监控点全部排查一遍,然而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根据气象记录显示,16号晚上下雨的时间段是10点15分到凌晨1点32分。而江平心的口供表明,凶手杀人的时间是在开始降雨之后到11点之前。这样才能在江平心回去拿雨伞的空隙, 杀害韩松山并完成抛尸。 同事看完最后一段监控, 按下暂停, 整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