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闲应下,“奴才也觉着,郡主近来似乎变了,她从前都捧着殿下您的,现在竟想不开,同那宫女生的三皇子走得近,依奴才看,问题大约是出在三皇子身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郡主同他玩得好,身上难免沾染一身坏气!” 太子听了蒋闲一番话,心里舒服许多,“照你这么说,是秦恕带坏了她?” 蒋闲笑笑,不说话。 太子突然想起,内廷里的人,要去秦恕住的常宁殿,也要经过东宫。 这么晚了,岳金銮不是来东宫看他的,就只能是去常宁殿看秦恕的了…… 太子大怒,牙齿咬的咔咔响。 所以那一食盒的夜宵都是给秦恕送去? 他贵为太子,居然只能吃秦恕不要的玉米饼!? 太子疯狂拍桌,“去吩咐小厨房,今晚给我烙玉米饼,烙上一千个,我要让岳金銮看看,我东宫到底吃不吃得起玉米饼!” · 岳金銮还不知道太子又干了什么疯批行为。 今晚夜幕晴朗,月牙清晰,乃是难得良夜。她的心早就飞去常宁殿,和小秦恕一起挤被窝了。 她开开心心到了常宁殿,果真见灯还亮着。 秦恕平日读书都要到四更,现在还早,正是他用工的时候。 岳金銮挎着食盒跑到门前,叩叩,“秦恕,我来给你送夜宵啦,快开开门,外面好冷噢!” 前面几句,殿里还没有动静,她一说外面冷,殿门立刻开了。 岳金銮笑得眼睛都没了,仰头朝着站在门前的秦恕伸手,“小公子,小的把您的夜宵送来啦,小的要赏钱!” 手心一热,多了一枚袖炉。 秦恕:“够不够?” 岳金銮一手拿着袖炉,一手去挽秦恕垂着的手,“不够不够,这样才够!” 她跟在秦恕身后屁颠颠进了门,这阵子份例都拨来了,殿里烧了火笼,岳金銮骨头都热酥了。 她贴着秦恕走,像是个快要融化在他身上的滑溜溜小冰块。 “你晚上吃了什么?”岳金銮问。 秦恕:“白粥、豆芽、萝卜、冬瓜……” 岳金銮瞪眼:“没有肉?” 秦恕稍稍沉默,片刻开口,“炒冬瓜里放了虾米。” 岳金銮:…… 岳金銮:“明天我找御膳房谈谈。” 岳金銮真的好操心。 她要是不送饭来,秦恕是不是要吃豆芽吃到十八岁。 岳金銮心疼他,摸摸他白净的脸,“就吃这些,你不饿吗,你要当和尚吗?” 秦恕诧异:“已经很丰富了。” 以前也只有一碗青菜豆腐而已。 他看小姑娘细白的手伸过来,殿里一热,她指尖手脂膏的甜香都烘化在空气里,很好闻。 秦恕低头让她摸,轻声问:“怎么了?” 岳金銮叹气,“算了算了。” 看来那天他塞给她的姜糖团真的很珍贵,幸好那天吞下去了,要是扔了,岳金銮想想都心疼。 她振作精神,将食盒里的菜一样样放在桌上。 “我给你带了我最爱吃的荷包里脊,快尝尝!”岳金銮托着小脸,眸子亮晶晶的含着期待。 烛火忽明忽暗,秦恕的面庞也染上些朦胧不清的意思,他淡淡看着那些浓油赤酱、精致花哨的肉菜,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欲望。 只是问:“你吃过了吗?” 岳金銮摸着桌子底下的小肚肚,用力拉下袄子遮住,“我吃过啦,你吃吧!” 她不饿,真的,一点都不饿! ——其实是假的。 岳金銮偷偷吞口水,却装得眉开眼笑,“我特地让小厨房给你做的,你要全部吃掉,不要浪费!” 不然她的胃一定会半夜来报复他! 秦恕看她,半晌才动筷。 他吃相斯文,也不出声音,岳金銮托腮看的很入神,吃饭的秦恕是个很乖的小朋友,和她想得一样,吃饭都好看—— 秦恕似乎很喜欢那道甜津津的樱桃肉。 切作小块的五花肉肥瘦相间、酥烂易化,色泽樱红诱人,被亮丽的油脂裹得像个肉樱桃。 清红色的汤汁不慎沾在秦恕嘴角,将他浅淡的唇挑上一抹艳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