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们鸟雀一样散开,尖声,“宝宁郡主怎么能打人,简直是仗势欺人!” 岳金銮揉了揉腕子,轻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打个人也大惊小怪的,一个个装得跟至善圣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仙女下凡不谙世事呢,实则是一群妖魔鬼怪。” 她冷冷斜了眼闺秀们,笋尖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别就会说呀,也来点儿实际的。我把脸给你们,你们就敢打了吗?” 闺秀们敢怒不敢言。 韩舒枝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只能小声的对她道:“谢谢你,都怪我,连累你被人骂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岳金銮摇头,“你不找事,事也会自己找上门的,躲不掉。她们早视我为眼中钉了,即便没有你,结果也不会变。” 她今日不愿出宫就是这个缘故。 知道江犁雨也会赴宴后,她就猜到躲不掉这一劫。 赵月娥低声道:“怎么办?” 江犁雨沉着脸,手中罗帕像她此刻的心一样,皱巴巴的,郁气难纾。 她没有说话,轻轻推了婢女绣绣一把,绣绣低着头从后面离开了。 岳金銮往对岸看了看,见秦师道与叶枕戈疯狂挥手,朝着她竖大拇指,卫燕礼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不见了。 岳金銮一笑,余光瞥见另一侧上座席上的秦珩与秦恕。 秦珩也是眉开眼笑,至于秦恕—— 还是没什么表情。 不过见她看过来,他慢抬眼帘,唇齿无声张合,“小心。” 小心? 岳金銮一怔。 “郡主,韩家妹妹……”江犁雨泪光闪烁,凄楚的好像刚才被打的不是沈问兰而是她,“就当是赵家妹妹错了,沈家妹妹也的确不该口无遮拦说那些话来刺痛你,请你千万不要责怪她们,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引导好她们,我代她们同你道歉。” 她朝着岳金銮屈膝,赵月娥、沈问兰等人连忙扶起她,几人掩面而泣,“江姐姐,让你受委屈了。” 岳金銮“啧”了一声,“江犁雨,夏日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冬日,不是你盛开的季节,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 江犁雨垂泪,“郡主要羞辱,便只羞辱我一人好了。” 赵月娥、赵星娥、沈问兰以及一众闺秀,“呜呜呜,江姐姐,你真是心善……” 岳金銮:……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好一群盛世白莲。 一阵低不可闻的脚步声走来,岳金銮没发觉。 韩舒枝常年练武,耳力敏觉,转身便扣住走过来的绣绣的肩,“你干什么!” 绣绣手里端着一盆刺骨雪水,脸色苍白的哆嗦着,“我、我看赵家小姐的眼睛肿了,想用凉水帮她敷一敷……” 她看了江犁雨一眼,突然狠下心来,故作手滑,把盆朝着岳金銮泼去。 水盆刚脱手,她就被姮娘捉住双手,狠狠一折。 脱臼了—— 绣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脸色煞白。 “郡主!” 岳金銮回头一看。 冬日的棉衣厚实,若是浸了刺骨的冰水,即便是立刻换了,也会被冻出病来。 她本能想躲开,江犁雨却突然扣住她的双肩,目光紧紧盯着她身后的水盆道:“郡主,都怪我,你罚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消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