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可怜兮兮地抬眸,小手紧张得绞在一起,“太子哥哥,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秦珩都见怪不怪了。 每回岳金銮见了太子都跟鬼上身一样,娇滴滴水灵灵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原来觉得瘆人,但后来一想,瘆的是太子又不是他,便想开了。 太子见她要哭,眉心轻皱,转而又松开。 八岁大的小丫头正是玉雪可爱的年纪,哭起来没有他想象的丑,加上又委屈兮兮,着实令人可怜。 他心头一软,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不要紧,只是失手摔了个茶盏罢了,想必江妃娘娘不会怪罪你的。” 正在找由头发作的江妃心头一哽。 那可是几千两一个的盏,我那抠门的姐姐,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家东西的—— 临到嘴边,却化作了春风细雨般的轻笑。 “哈哈,那当然了,本宫最是温柔贤惠,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盏就怪罪你呢?” 江妃死死掐住掌心,盯着那堆碎的稀巴烂的千两茶盏,笑得比哭还难看,“……但你要是能让你姑母赔我一个,本宫也是不会拒绝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又来求收藏了鸭! 第9章 岳金銮是金玉养大的娇娇儿,怎么看不出这薄绿的琉璃盏是江妃殿中最值钱的物件。 她就是知道才故意摔的,还想让岳贵妃赔,想得美。 这下好了,千两银子的盏没了,梨汤也没了,江妃脸色白中带青,青中显黑,很是精彩,岳金銮高兴都来不及。 “不用姑母赔,我自己赔好了,姑母教过我,做错了事,要敢作敢当!”岳金銮凝肃小脸,时刻不忘口头宣传岳贵妃的教养之道。 江妃怀疑得斜了她一眼。 这小丫头骗子也就比书案高上那么一点点,能有什么钱。 然而江妃很快便转了想法,岳金銮头上戴的、身上挂的、脚下踩的,无一不是精工细作的宝物。 光她心口那块玉质长命锁上垂的小玉铃,那等成色工艺,一颗放在外面都得卖不少钱,凑个千两好似也不是问题。 想想也是,这岳家的宝贝疙瘩都要教人养痴了,年底的利是包,就是皇帝与太后给的都能收到手软。 她难堪的脸色恢复不少,手指在袖子里掐了一会,衡量了一下到底打算开口要多少。 岳金銮已经从荷包里摸出一大把铜板,放在了茶几上。 她笑得天真无邪,露出若隐若现的小犬牙,白的发光,“娘娘,都给你,不用找我钱啦!” 江妃看着那堆色泽黯淡的铜板,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两巴掌。 江妃:“就这?” 岳金銮细声细气道:“这些钱在宫外能买好些个盏子呢,娘娘若是出不去,我让人买了送过来,什么颜色花样的都有,可好看了,娘娘一天用一个,一年都用不完!” 其实都不用买。她能给江妃用泥巴捏上百十个。 江妃气得额角抽搐,“岳金銮,你可真是、你可真是——” 岳金銮茫然地扯了扯太子的衣袖,怯怯得问,“太子哥哥,江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江妃因生病而体态消瘦,颧骨高耸,平时一向装得贤惠,温着脸也就罢了,突然生气犯怒,眼珠子活像是要凸出来,法令纹也现了形,看上去异常刻薄狰狞。 太子第一回见他知书达理的小姨这样,身子亦是僵了一下,低头道:“……阿柿,你给的铜板,的确略少了一些。” 明眼人都知道那琉璃盏的价值。 岳金銮小包子脸扁了扁,从荷包里又摸出一点碎银,推到茶几上,眼泪打着转,可怜的要命,“最后一点了,真的没有了。” 太子:…… 太子:算了,也不能强求一个七岁的小丫头知道价值为何物。 江妃大怒:“呕——” 她狂咳一阵,像是要把肺都吐出来似的。 江妃有咳疾,一犯怒便咳个不停,咳多了便想呕。 着实把在场的三个小辈都吓住了,连太子在内,全部皱眉往后退了退。 江妃咳嗽也不知道用个东西挡着,唾液乱飞,岳金銮忍着嫌弃从怀里掏出一沓面纱,分给在场众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