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皇上让世子来乾清宫用膳不就打着这主意么? 眼下太子殿下愿意纡尊降贵与世子亲近,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只潮安并不知,顾长晋想带出宫的可不是为了萧怀安,而是为着他。 汪德海才刚回到乾清宫,还未进去同嘉佑帝回禀,便见底下的小太监快步在他耳边附耳道:“干爹,太子殿下想带怀安世子出去走走,让儿子来同您递个话呢。” 汪德海一听便知顾长晋这是要他同嘉佑帝递话,忙掀开帘子入了内室。 嘉佑帝听罢他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以为顾长晋是想带萧怀安去东宫教导他,不怎么思索便笑道:“随他们去,权当是让他们兄弟二人培养一下感情。” 得了嘉佑帝的准话,顾长晋便带着萧怀安还有那名唤潮安的小太监出了宫。 马车行在官道上,在雪地里轧出两条长长的轮印子。 萧怀安望着渐渐远去的东宫,好奇道:“太子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顾长晋瞥了他一眼,小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少了些故作老成的世故,多了些少年气,倒是与他梦中见着的怀安世子渐渐重合了。 “去郊外,郊外有一片老梅林,那里的梅花也差不多要开了。” 鸣鹿院外头那片老梅林的确是冒出了花骨朵,正拥挤而热闹地挤在枝头,远远瞧着,竟分不清是雪还是花了。 容舒正在院子里拨弄算珠,盈雀一脸喜气地过来道:“姑娘,太子殿下来了,这会马车正停在外头呢。” 容舒手一顿,蹙眉道:“他怎么来了?” 盈雀道:“听说是要带宫里的怀安世子出来踏雪。” 人都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作为主人,不管如何都要去打声招呼。再者,容家与沈家的事,顾长晋一直在默默助她,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款待一番。 思及此,容舒也不扭捏,换了套衣裳便出去院子。 顾长晋刚穿过影壁,便见她捧着个铜手炉踏雪而来。 小娘子着了件烟紫色葡萄缠枝纹交领短孺,下配软银轻罗百合裙,外罩绛紫色斗篷,将身后一地霜雪衬出十分惹眼的明艳之色。 顾长晋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她。 他顿了脚,静静立在那,一瞬不错地看着她。 容舒福了一礼,“见过两位殿下。” 顾长晋道:“不必多礼。” 一边的萧怀安抬起眸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容舒一眼。饶是他不知晓眼前这女子是谁,都猜到了太子此行是为了她而来。 果不其然,便听旁边那身量高大的男人温声道:“带个人来给你雕些小玩意儿。” 萧怀安一听,又继续明白了,原来太子是为了带潮安出来,带他,不过是顺带。 小少年垂下眼睫,倒也不生气,总归能出宫,他也是欢喜的。 他已经许久不曾出过宫了。 鸣鹿院里的老梅林里有个天生天养的湖,这会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常吉带着人去湖里凿冰,盈月、盈雀领着人在老梅林的竹亭里点起火炉温酒。 众人一顿忙活,常吉将冰抬了过来。 潮安这会也知晓顾长晋带他来的用意,从腰间掏出块磨得极薄的石片儿,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团便兢兢业业地雕了起来。 正忙着呢,旁边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石片给我一块儿。” 潮安一愣,太子殿下怎会要这东西? 他不m.MmcZx.cOm